“是太医院的内医正,沈清云沈太医。”素嬷嬷在背后答道。
玉笙仰起头,往他那儿瞧了一眼:“可是有什么问题?”
刘恒摇摇头,眼中有一丝的赞叹:“这倒是没有,这药方开得足够好了。”药性温和,却药性极好:“小主这药应当吃了十来日了。”
“日后只需放宽心态,当然,最重要的是多眠才是。”
太医说完就告退了,王全赶紧送着人出去,屋子里一时间无人说话,太子捧起茶盏喝了口,又原样地放了下来。
“惊吓过度?思虑不全?”
太子抬手敲打着桌面,冲着她那儿看过去:“孤不认为,陆静姝的几句话就能将你吓成这样。”玉笙仰起下巴,往他那儿看了一眼。
故意装作轻松道:“没什么,就是这几日天气太热了,我热的睡不着而已。”她笑着上前,抱着他的腰哄:
“殿下,我的好殿下。”她奶音拖长,面上满是讨好:“你就疼疼玉笙吧,最近真的太热了,殿下若是不弄点冰块来,我真的是要热化了。”
然而,她说真话,殿下却是不信。
虎口拖着她的脸,收紧逼迫:“再给你一次机会。”
玉笙仰起下巴,对上他的眼睛,许久之后才悠悠地道:“我怕的从来不是陆静姝一个人。”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又落在他手边的软塌上:“殿下以为,大选没结束,玉笙真的睡得着吗?”
“这种日夜不眠的日子,让人忐忑难安,殿下多宠我一日,玉笙心中便放心一日……”
“若是殿下不来。”咬了咬唇,她又泄气的顿住。
太子浑身的眉眼已经缓和了下来,瞧着她的眼神又是心疼,却也是带着得意。这么一个小美人,全心全意都是自己。
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任凭是谁都得意高兴。
太子是凡人,自然也不能免俗:“哦?孤若是不过来,你会如何?”
那双眼睛悄悄地朝着他那儿瞥了眼,红了红脸却还是道:“只怕是日日喝安神汤都不管用了。”
“尽说昏话。”太子轻笑起来,眼尾的笑意都蕴开了,心情颇好地在她脑门上弹了弹,清脆的一声响。
王全走上来,跪在地上道:“殿下,恒王殿下来了。”
太子浑身舒爽的从软塌上起身,眉眼全是笑意,由着王全替他穿好靴子,起身的时候扭头冲着她的脸,奖赏地拍了拍:“孤先有事走了。”
见他有事,玉笙自然不好痴缠,乖乖巧巧点头。
“乖。”太子奖赏地摸了摸她的脸:“等晚上孤再来陪你。”
王全在一边,惊讶得早就说不出话来了。只嘴巴张得大大的,赶紧掩饰般的低下头。
还是这位玉主子有本事,哪里见过殿下对待旁人这么贴心温柔过啊。他提了提神,麻溜地跟着殿下身后出去。
日后瞧见了这位玉主子,可得机灵些。
太子出了门,心情还是大好,捏着眉心想了想,随后又问:“今年怎么还没供冰?”
“贵妃娘娘使小脾气呢。”王全压低声音小声儿道:“娘娘不让,底下的没法子,这不都只敢背地里埋怨。”
太子想了想,道:“你想法子去弄些来。”
太医说她睡不好,别的给不了,别的地方自然不能委屈了她。
到底是舍不得,怜她一片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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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那儿收到了帖子,广阳宫自然也收到了。
这几日太子妃心情都不错,自从知道殿下为了自己与母后抗衡后,她这几日心情都是愉悦的。
“府中已经接了圣旨,据说静姝小姐哭了一遭呢。”
丁香面上也满是笑意,殿下虽是不常来广阳宫,但心中还是惦记着她们娘娘的,娘娘是太子妃,自然不用与那些人一样争宠。
“听说殿下今日又去了合欢殿。”想到这儿,丁香道:“还叫了太医院的太医刘恒。”
太子妃染蔻丹的手停住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刘恒?”刘恒在太医院的地位高,寻常请安把脉什么的,用不到他。
“是刘恒。”
丁香点了点头:“但主子放心,合欢殿那儿估计是真的病了,药都喝了十来日了。”
“本宫没什么不放心的。”
手中的蔻丹染着第二遍,层数越多,颜色越是鲜艳。太子妃瞧着十分喜爱,举起来瞧了一眼。
“真是可惜了。”十根手指光秃秃的,她伤虽是好了,但之前养的那些水葱似的指甲也全都没了,如今瞧着虽也是好看,但到底也是缺了些什么。
“主子放心,再继续养养就是了。”
丁香在一边捧着茶过来,外面,小太监却是进来禀告:“娘娘,皇后娘娘传的家书。”丁香走上前去接过,打开之后举着让主子瞧。
太子妃瞥了一眼后,面色开始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周遭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下面,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浑身颤抖着。
丁香举着信纸的手也在发颤,太子妃从宫女手中抽出手,任由刚染好蔻丹染得手指都红了。她抽回信封,浑身都打着细颤。
“怎么了主子……”丁香吓得跪在地上。
太子妃深吸一口气才颤抖着道:“府中不满静姝才承徽之位,让本宫想法子让她早日入东宫,助她夺得殿下的喜欢。”
咬着牙,太子妃面无表情将信给撕成两半,厉声颤抖:
“为了有个陆家的血脉,如今是脸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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