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霓两只耳朵嗡嗡响,惺忪着一双眼睛迷迷糊糊开口:“早扫干净了。”
连翘是真急了,竟一把将她从床榻上拽了下来。
“公主!真出事儿了!禁卫军在外头等着抓人呢!”
到了钦天监的祭台前,楚云霓还没弄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就听见楚帝那一声盛怒。
“跪下!”
楚云霓都懵了!
腘窝被人踢了一脚,楚云霓噗通的跪下来,膝盖重重磕在祭台上铺着的石板上,疼得她差点儿飚出眼泪来。
“楚云霓,皇地祗祭祀可是大事儿,你可知你刻下的那些字,是死罪!”
楚云霓心头一颤。
字?
什么字?
一身朱钗满是华贵的楚若澜摇着头,把头上的金步摇晃的叮当响,一面惋惜道:“七皇妹就算是心中不满,但也不能这般意气用事。今日祭典可是大事儿,你怎么能写下这些东西,真是大不敬!”
说罢,楚若澜指着祭台上的那一张祭鼎,向众人昭告着她的罪行。
楚云霓这才看清楚了那张祭鼎,也清楚的瞧见了祭鼎上被刻了一首诗。
这诗上两句是骂墨浔装神弄鬼,下两句就是对楚帝的不敬。
上两句楚云霓拍着巴掌的认同,这下两句,楚云霓那一颗心都已经沉到冰窟窿里头去了。
这是要搞死她啊!
可话说回来,她明明记得这祭鼎明明是在宫外的祭台上,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刚这么怀疑,她心里又立刻有了答案。
楚帝只会到钦天监祭台,而宫外的祭台是留给百姓祭拜。钦天监侍卫森严,所以手脚就只能动在宫外。祭典开始,这有问题的祭鼎自然就被发现。
事情,也就闹大了。
楚帝盛怒,“楚云霓,你眼中还有没有朕!有没有大楚!来人,将这逆女给朕斩了,以血祭天。”
字音刚落下,楚云霓的颈上就多了一把利剑。
锋利的剑刃轻松就划破了她脖颈上皮肤,楚云霓能感觉得到,若是再多深入半寸,她的动脉就会被割破,紧接着失血而死……
“我没有!”她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楚帝,这名义上的父亲问都不问一句,查都不查,就这么定了他的罪?
楚帝站在最高处,又是逆着光,楚云霓看不清楚他是什么神情,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楚帝对她的冷漠,与厌恶。
“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了祭祀大典,楚云霓,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楚云霓摇头,动作又碰到了那把剑,颈上传来比刚才还要可怕的刺痛。
这绝对是她穿越到现在与死亡最接近的时刻。
“国师可以作证,真的不是我做的。”她语速极快,生怕自己的声音比不过颈上这把要命的利剑的速度。
察觉到身后禁卫动作稍稍愣了愣,楚云霓忙看向墨浔,目光企盼近乎哀求,“我与国师整个晚上都在一起,他可以作证!”
文武百官哗然,祭台上的所有人都神情各异,目光统统望向了墨浔。
七公主不是得罪了国师?
国师不是最厌恶七公主?
昨晚他们两个人竟然在一起?
夜黑风高的,他们在一起干什么?
“没有。”墨浔冷漠开口,将昨天晚上的事情推脱的干干净净。“本国师昨晚一直在钦天监,根本没见过七公主,更没有去过宫外。”
楚云霓:???
她以为墨浔能帮自己说句话,没想到他过了夜就不承认了?
渣男!
这特么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打着迷信的幌子草菅人命,她早该知道他们都是一伙儿的。
心里的愤怒蜂拥而至,楚云霓心中委屈,却根本没有人愿意听。
这祭台上的每一个人,君王、国师、皇后、皇子公主以及在场的宫人侍卫们,全都冷眼相看,更有些人脸上虽不敢太过明显,但眼里又全是幸灾乐祸。
楚云霓紧握双拳,寒意从脚底到四肢,再顺着血液延伸到头顶。
自知原主在宫里头是个什么境遇,楚云霓的希望便只能放在了墨浔身上。
“墨浔,昨晚我们明明就是在一起的,也是一道回的宫,只要你点个头说一句……”
“七公主这是没人求了,竟求到本国师这里。”
墨浔轻嘲的话语狠狠刺痛了楚云霓。她确实是没人求了。她只能把墨浔当做最后的稻草。
“本国师昨日一直在钦天监,并未出宫,更没有见过七公主,你。”
楚云霓早已凉了半截的心这会儿是彻底的寒透了。
“行刑!”
楚帝一声令下,才离了她颈上的利剑又重新压了上来。
众人眼里应该惊惶失措的七公主楚云霓此刻却笑了起来。
临死之前疯疯癫癫的人大家见得多了,然而这一刻却没有去阻止她。
墨浔眼眸紧缩一瞬,“你笑什么?”
听见国师开口,侍卫又顿下了动作。只见楚云霓并起两根手指移开颈边那把剑。拿开手指时,剑刃上已经多了一抹鲜红的血迹。
楚云霓把被割破的手指放在唇上,吮走了血珠。
再放手时,唇上同样是多了一抹红色,映着她那张面容,妖艳绝美,简直就是惊艳了所有人。
墨浔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眸心似乎更深沉了些。
可再细看,那张万年不变的俊美冷颜又像是什么情绪都没出现过。
一一扫过众人,楚云霓的目光落在了楚若澜的身上。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