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暗瞪了贺清婉一眼,“既然如此,那便换人吧。”
“不用换。”墨浔看向楚云霓,“七公主既然知道病因,也护着这人,那想必是一样能治了。若是下一个人的病症比这个要更加易怒易躁,那可就不好了。”
福公公连声说是,忙叫人又去把诊桌给重新扶正,东西重新摆好。
楚云霓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终于是在墨浔身上停留了片刻,又淡然的收了回去。
可光是这么片刻的功夫,卓迹就明显感觉自家主子的情绪又好了起来。
果然……自家主子已经被七公主给吃的死死的了。
将那年轻人扶起来,楚云霓柔声道:“别怕,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
年轻人没出息的哭了起来,“他们非说我有病,可我根本就没病!我没有病!他们就是不待见我,吃的要管我,喝的要管我,这个那个……”
年轻人这一说就没完没了,情绪也越说越激动,俨然一副又要发怒的样子。
楚帝已经是没了耐性,“祭台之上不得放肆,速速开了方子让他离开!”
话音刚落,年轻人一副怒颜便要站起来。楚云霓手快的将他一把拽下来重新坐下,一边又喊知秋将她的银针拿来。
见她拿了银针,年轻人情绪越发激动,墨浔眸心渐冷,吩咐卓迹上去帮着些。卓迹过去将那人摁住,楚云霓巧手在他穴位上扎了两针,那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那几位老太医刚才被吓得不轻,这会儿想过来看看却是心有余悸,只能站得远远的,“七公主,此病症你要如何治啊?”
楚云霓一面给他醒针,一面自如的答道:“控制饮食。”
老太医们先是一番争议,最后才有人问:“为何?”
楚云霓解释,此病症是因为其受到精神挫折,内心苦闷,心火逆上所以易怒。又因为食物在体内运化不开,助长了阳气。
说白了,就是暴饮暴食脾气暴躁,只要控制饮食加以调理,便能逐渐恢复。
“另外,叫他家人用生铁落煎水给他喝下。”
几位老太医拍手称赞。就是百姓里的那位老者也连连点头,道:“生铁落可以降气,开结,确实是个便宜又好用的方子。”
取了针,众人再看那年轻人,果真见他冷静许多。因为刚才的失态差点儿掉了脑袋,年轻人赶紧跪下请罪,身体恨不得直接贴到祭台的地砖上。
哪怕楚帝想要杀了这人,但这么多百姓看着,又明知他是个有病的人,杀了反而不合适。于是楚帝大手一挥免了这人死罪,年轻人才松了一口气,拿了方子赶紧离开。
贺清婉死死咬着下唇,一双眼睛恨不得变成刀子先扎楚云霓个几刀。
以为板上钉钉的落败没想到又成了楚云霓风头,她如何甘心!
“几位太医,我这方子你们还没看呢。”
看什么看?
她那方子就算不看也知道写的都是些屁话!
一帮老太医心里头这么腹诽着,面上却还是要做出样子。回了位上,几位太医装模作样的拿着方子比较了又比较,终于是有了结论。
“这一局,贺姑娘胜了。”
卓迹沉下脸,“这帮老东西,也太……”
看向主子,见墨浔面色沉郁,望着楚云霓,目光疼惜。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亲耳听见这些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楚云霓还是觉得愤怒,可笑。
百姓们由那老者领头的炸开了锅,说明明就是楚云霓诊脉外加方子,还顺便给人治了病,怎么最后就成了只写了一张方子的贺清婉赢了比试?
“不可喧哗!”老太医为首的何太医站出来,捋着花白的胡子说,“虽然七公主给人看了诊,治了病,但他乃为外症,所以看似一下就被七公主给治好了。而贺姑娘这一位病者却为内症,又因为年迈所以更加难以根治。而就两张方子来比较,确实是贺姑娘的方子要略胜一筹。”
老者轻哼,“我不信!你把方子拿来给我看!”
何太医怒目瞪过去,“你是何人?这方子给你你看得懂?皇上在此,你休要捣乱。”
贺清婉亦是站出来,“正如刚才何太医所言,那位老人确实是内症,内政不外显,所以看似没有那年轻人严重,这才让大家误会。另外,我师从医圣柳飞尘,人人都知道我师傅诊治内症是一绝,我绝不会出错,丢了我师傅的脸。”
老者撇了下嘴角,倒是没再说话了。
墨浔稍稍侧眸,卓迹便低身下来。墨浔吩咐了几句,卓迹会意,这就悄悄退了下去。
“既然都说是她赢了,那就当她赢了吧。”楚云霓挺直了脊背,“天色不早了,下一场吧。”
她话里有话,外人听不懂,但楚帝等人还是听得懂的。虽然从未亲近过这个女儿,但就楚云霓这么多次的表现,楚帝越发觉得她像是从前的自己,有自己的影子。
这一恍惚间,第三场比试就开始了。
起死回生!
所有人都在好奇,到底这起死回生是个什么比试。
当看见祭台上抬了两个不会喘气的人,所有人都惊了。
死人?
是死人,却是刚死的人。
贺清婉跟前那个必然不是,但楚云霓面前这一个,确确实实就是个死人。
这特么……
楚云霓整个人都裂开了!
这还比个鸡儿啊!
墨浔拿着荷包的那只手骤然紧握,眸子锐利森冷。
他无意般的冷睨了一眼,“这人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