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油女一族的族地里, 此时正在上演审讯大戏。
说话的是三十来岁的严肃男人。他穿着油女一族特色的高领族服,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儿子。
被审讯的乖巧跪坐着,听到亲爹的质问, 不由缩了缩脖子:
“……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还活着也不知道往家里送个信儿,你难道没想过家里会多担心么!?
男人闭了闭眼,吞回了差点要咆哮出去的话。
“说你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他紧皱着眉头。
“额。”油女真央卡壳了。“在……养伤。”
虽然过了好几天, 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但真能拿出来说的好像就这一件事贯穿了全程的。
“养伤?养伤为什么不给族里送个信。”
男人脸色更难看了。
想到从接到情报卷轴之后自己这段时间的煎熬和经历,再看看他现在虽然面色苍白但精神饱满, 怎么看都不想出事儿了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拳头硬了。
如果今天他不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不能怪他这个当爹的心狠手辣, 把他变成他情报里表达的那个样子了!
“啊。”
油女真央反应过来了。
好像,在他,把情报卷轴交回去之后就真的没有再跟家里联系过了。
一开始是因为昏迷了没法联系,后来则是因为事情发展的太快没没顾得上, 再后来就是真的忘了。虽说中间也有意识到好像忘了报信的事儿, 但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去了再加上又要看顾货物和那群土匪, 就把事情又忘到了脑后。
现在被亲爹瞪着眼质问, 才终于反应过来。
这段时间自己一直没有跟家里联系,按照忍者的惯例的话……
族里大概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并不是族里冷漠之类的,而是忍者们习以为常的事情。
再自身无法脱身的情况下,想尽办法送回情报然后自己再死前毁掉尸体防止敌人分析自己的血继限界和秘术。几乎已经成了忍者在确认无法活命的情况下的标准流程了。
不救的话只会牺牲一个人,但如果族里派人搜救的话,那就有更多的族人可能会因此而死掉。虽说也不是没有失踪后又奇迹幸存下来的人, 但奇迹之所以被称之为奇迹, 可是因为它稀少, 它看似不可能发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
人们都想相信奇迹的发生,但若只是一味的期待奇迹,而搞坏了自己现在的生活,那就得不偿失了。还活着的人,永远比已经死掉的人更重要。
油女真央的家人正是接受了这样的结局,才这么的平静。
平静地等待最终任务的结果,平静地等待给他做个衣冠冢送行的那天。
万万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惊喜’。
油女真央反应过来之后,也愧疚了起来。
“父亲大人。”他抓了抓头发,“那个,对不起,没有及时汇报是我不对……让你担心了。”
“哼。”
男人冷哼了一声。
但表情却是缓和了些。
虽然他‘死而复生’这个情况会稍微有些麻烦,可能还会进行一些审查,防止他被幻术或者秘术控制。
但不管怎么说,以为已经离开了的儿子回来了,对他来说都是件值得高兴地事情。同这个结果相比,儿子的一些奇怪行为举动反而是小问题。但还没等他拍拍儿子的肩膀让这件事过去。
油女真央又兴高采烈的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少年虽然没有手舞足蹈,但声音明显上扬了几度:“但也不能怪我,实在是我这段时间的经历太神奇了。”
“?”
“那天我本来也以为自己就到此为止了,但我却被缘小姐救了带去了城里,缘小姐给我请了医生,还让我住在旅店的上等间养伤。过了两天之后我觉得这样躺着不太好,就自告奋勇去给缘小姐当保镖,陪她去铺子里谈生意。”
现在回想起缘小姐当时的口才,他仍然心生敬佩。
那是他这辈子学不会的技能。
“然后我就看着缘小姐三言两语说的那些商人们给了她一个相当优惠的价格,并且还有人准备日后也来木叶村看看,还请缘小姐当向导陪他考察……考察可以开店的地段之类的。”
“嗯?”
男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前面一段他只是姑且一听,并且考虑日后是不是应该给那位缘小姐送点什么东西去来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但有商人准备来木叶村开店,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木叶不想要商店么?
肯定不可能,只是因为是忍者的村子的原因,外面的商人并不愿意来这里开店,所以才折中出了‘短册街’。
他惊讶的问道:“真的有商人愿意来?”
他可不认为那些对他们抱有偏见的商人会因为一个人的几句话就有所改变——又不是中了幻术。
油女真央肯定的点了点头:“真的,他们真的这么说的。”
“那他们是为什么愿意来?”
油女真央卡壳了:“……”
他虽然听了不少,但好像基本都是对村子的夸耀……似乎也不能当做是原因?
“他们……额,他们被缘小姐说服了。”最终也只能这么说了,但另一件事他倒是印象很深,“缘小姐还说了我们的事情。”
“你把族里的事情跟缘小姐说了?”油女真央的父亲,油女隆造睁大了眼睛,表情也不复先前的友善。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