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月林这一吃惊真是太大了,蹦得比先前的幽无际还要高。
对他这个高不成低不就,连个小妾都不肯接纳的嫡长子,月林一直是忧心忡忡,就担心别人的议论是真的,担心自己没有嫡孙子可以抱。
满莱城的人都在议论,说月松下有怪癖,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的。
这一下可好了,不但所有的流言蜚语一日破解,而且连孙子都悄秘秘地给他弄出来了。
月林又惊又喜,“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月松下再回头看一眼陆云烟,信誓旦旦地撒谎。
“好,为父就……不,差点上了你的当了……据我所知,你们俩认识时间并不长,今天她也并没有搭理你啊!”
月林眼看就要答应了,却再扫了一眼刘水,看见他复杂的眼神,微微摇着的头之后,根据来甲号房的路上刘水给他的基本情报,真真假假地诈唬上了。
“父亲听谁造的谣。我和云烟早就好上了……对,前段时间父亲派我去京城办事,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我们一见钟情,私定了终身。我前去求亲。可是云烟家里门第很高,规矩又大,瞧不上我们家,还将她给囚禁了。
我们只好悄悄商量了个缓兵之计。我离开京城,约定时间在莱城等她。她家里看我走了,自然会解除她的禁锢,还她自由。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她还不来。我就假装跟着云耀宗他们出来闲逛,想要去京城看看。却发现她稀里糊涂进了这白厶儿城。
先前她不搭理我是为了人前避嫌……云烟是个思虑周全的人……你没看见我们相跟着离开,回了房间吗?”
月松下一套一套地编瞎话,同时确定是掌柜刘水告的密,就盯着他质问一句。
“这……这倒是!”刘水一个没想到,尴尬地结巴起来。
“既然跟你在一起,为什么只有她中了毒?你就没告诉她?”月林半信半疑。
“说了!……为点小事我们吵了两句,她气恼我,转身走了。我……我想等她气消一点再解释……晕了头,就忘了毒饭菜这茬了。”月松下情真意切地解释,然后猛然提高了声音质问一句,“父亲,难道你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而要相信一个外人吗?”
月林犹豫不决。
他只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冒着风险救一个可能毫不相干的人。
“父亲可以不管,但我不能不管。云烟还怀着我的孩子呢!”月松下愤愤地说着,又来抱床上的云烟。
且不论真假,先将人弄出去再说。
若是真的,可就丢了亲孙子了;若是假的,就找机会杀了这女人也不迟!
月林打定主意,立刻换了缓和的语气:“为父哪有不相信儿子的道理。快,把她装到这个纳戒里来!”
月林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枚六棱的纳戒来。
“带人货的纳戒!父亲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月松下吃惊异常,看了看刘水,又看向了月林。
“现在不是问这话的时候……还不赶紧的!”
“糟了,怎么办,怎么办?”陆小六在心灵之地里急得团团转。
“三个办法。”幽无际还是没忍住静悄悄地插了话,“一,跟着他离开半鬼城,此为上策……”
“不要!”陆小六直接否了。
“二,我悄悄出去,将他打晕,他父亲自然会带他离开。”
“还不如我自己跳起来打他……你一出去就会暴露的。”
“不行,我不想你碰他!”幽无际醋意十足地说。
“又说白痴话……第三条?”陆小六没好气。
“暂且进纳戒去。趁他们不注意再悄悄掉下来!”
“就这条了……你要保证不出岔子!”
“好。”幽无际笑。
他早就知道陆小六会选这个。他只是想要跟她说话,想要给她自己选择的余地罢了。
月松下带着被窝卷儿抱起了“昏迷”的陆云烟,放进了纳戒之中。
低低说一句:“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冒犯你的意思,等到安全了,自然让你离开的。”
然后出去,将纳戒戴在手上,跟着父亲走向被刘水打开的暗门。
那道陆云烟刚刚走进来过的暗门!
月松下的自然举止,倒让幽无际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趁着云烟的心神朝外,静悄悄出去,裹了云烟的身体。
他可不想让别的男人的手碰到他的小幽狼身上!
昏暗的灯光下,闭着眼的陆云烟固然没有发现;就是月松下也没有发现,更不会想到,他抱在怀里的,可不仅仅是一个被窝卷一个人那么简单。
不是说,喝了孟婆汤的人货才可以被装进纳戒吗,怎么我也可以啊?——陆云烟心里默默想。
我暂时屏蔽了你的性灵之气,让你看起来像个白痴……这种低等纳戒,想要蒙它还不容易!——幽无际静悄悄地笑。
你这么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却依然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屡屡沦陷,失去肉身四处逃窜,也算是奇葩中的奇葩了!——陆小六默默感慨。
小心,我们要掉出去了!——幽无际却神转折了话题。
于是,昏暗的灯烛下,就在月松下即将跨出门槛,带着纳戒的那只手不经意间往后一甩的瞬间,一个黑色的烟雾大团团似乎被弹射了出来,半路上还拐了个大大的弯,然后朝着床飞去了。
暗门随即关闭。
月松下消失在门后。
陆云烟却裹着被窝卷儿,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