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林脸色更加阴沉,且又不接一句话了。
肖飚便感觉自己更加处于一种仰人鼻息的低贱地位,便更加愤懑不平的言道:
“亲家公,你指东,我们没指过西;你说杀谁,我们立刻献上那人的脑袋,从没有过丝毫含糊。
你说,哪一次不是隆胜兄弟俩带人去的!
远的不说,就今年的使团案……”
“亲家公,亲家公!”月林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肖飚,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
“可你今天却在质疑我啸林山庄,质疑我的儿子,你的女婿!”
“好好好,我们俩都稍安勿躁,安静等着便是了!”月林毕竟更加老谋深算些,便走过去,息事宁人地拍了拍肖飚的肩膀。
肖飚重重叹口气,转圈转。
还是不安地说:“隆胜是去了城外,还说得过去。可是隆利就去个福来客栈,怎么也还不回来!”
等死人啊!
窗外的云烟冷笑。
等到陆云烟又一次日上三竿,伸着懒腰出了房间门的时候,她感觉已经很习惯这种晚睡晚起,时而懒散如眼前清风,时而紧张如山间瀑布的生活了。
在她吃早饭的空档里,陆旭峰便跟她说,正如她预料,月家一早就派人出城去了,也派了人来了福来客栈,鬼鬼祟祟地打探了他们的消息回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只可惜大白天的,不方便去偷听人墙角。这会儿只怕月家会乱成一锅粥……也说不定啊!”
陆云烟仍旧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话,“流翠也真是可惜了。”
“她死啦?”旭峰真惊诧。
“大嘴巴……能不死吗!”
“可……也太狠了。”旭峰在真心惋惜。
哼……
心狠手辣的,有的是!
陆云烟眼底一抹恶狼神色一闪而过。
“你又要出去?我跟你去吧!”旭峰看着云烟换了一身最普通的灰布大衫出来,就像一个卖菜的乡下小伙,便想跟着去。
“不,你仍旧守着这里,旭阳的脚若再出事,就真的只能坐轮椅了!”
“好……吧,我会张罗定亲的事宜。潇潇说,王筱筱跟她拼命套近乎,想要打听事情……总感觉她会生事。”陆旭峰只能听从安排。
因为云烟说得有理,这里不能没人留守。
“大哥干脆直接娶了潇潇不行吗?”云烟有些不懂上古这一套,“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呵呵呵呵,等娶你的时候就这么办!”旭峰顿时开怀大笑,然后陡然打住,神情也颇有些尴尬了。
“我娶我自己,一切都省了!”陆云烟假装了不懂,大大咧咧滑过。
陆云烟从一个人家门口的角落顺了一个大斗笠戴在头上,在城门口遇到挂着“月”字牌的轿子从身边经过。
也听见轿子里月影低低的说话声:“哥,你忍着点,就快到家了。”
又听见月松下重重的叹气声。
“我算看透那陆云烟了,一点情谊都不讲!你为她受这么重的伤,她竟两瓶药就打发了,头也不回一下,竟然还想要我们给她一个解释!”
“你懂什么,云烟已经手下留情了!”月松下不耐烦地喝止。
陆云烟听着,却面无表情,出城而去。
月松下回到了家。
很快就被送回自己房间。
房间里很快就围了一大堆的人。
大夫也很快来了,诊断过了,又重新包扎了伤口,开了药方。
然后起身作揖:“月老爷,据我看,公子这几天一定是养护得当,贵府的伤药也是异常精良,伤口嘛……恢复得非常好,非常好!”
“可是我儿……”月老夫人很疑惑地张口。
立刻被月林用眼色制止了。
“好,大夫,请……请……”
月影一下轿子,就被匆匆跑来的丫鬟流朱偷偷喊住,拉到了僻静处:“姑娘,好可怕!”
“怎么了?”
“流翠死了!”
“啊……昨天还活蹦乱跳……怎么死的?”月影惊诧莫名。
“说……说不小心掉到荷花池里淹死的。”
“怎么可能,她从小在府里长大,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路啊……何况,她无缘无故跑那里去干什么?”
“……”
“尸体在哪儿?”月影突然无端想起了云烟的叮嘱。
祸从口出!
“已经被送走了。”流朱黯然落泪。
月影突然有了一种闷腾腾抓狂的感觉。
“到底怎么回事?”等到送走了大夫,屏退了闲杂人等,月林严厉地问病床上的月松下。
“我还想问问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先说药的事!”
“没什么!”月松下下意识隐瞒。
“什么没什么?没听见大夫说的吗?我们可以开发出来,自己卖药,那是多少钱啊……哪怕是就自己用,也好啊!”
“我不能这么做!”月松下梗了脖子。
月林默了默。
“那,昨晚上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又是谁杀了……隆胜他们。”
月松下就用悲痛难抑,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他父亲。
“姐、姐!”月影大叫着,跟着一个年轻女子冲了进来。
这便是月影的姐姐月容。
原来,隆胜只跟月容说,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但是月容等了一夜,也没见他回来,大清早四处寻找,这才发现不仅仅是丈夫,昨晚上还在家里的公爹和小叔子也全都不见了。
跑去问一直跟公爹呆在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