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待。
看谁先打破僵局!
药云宗,想要玩诱敌上门术的恶灵——应该会有点心机和手段吧。
但,无论是人还是恶灵——永远都是沉不住气的一方最先出击。
而且大概率上,沉不住气的那一方,也往往是那个输家。
“咳咳咳咳……”一阵不像是矫揉做作装出来的咳嗽声传来,打破了静寂的空气。
竟然不是惯常的狂笑声,或者阴惨惨的叫嚣声!
狼小六有点吃惊,却仍旧闭着眼,安之若素地静立在那里。
“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定力,真是令人赞叹啊!咳咳咳咳……”
一个苍老虚弱的老头声音带着咳嗽再次出现在正前方。
说话的时候,声音里还一直夹杂着一种令人无比难受的嘶嘶声音。
是喉咙被痰堵住了,喘不上气来的那种破风匣漏气般的声音,却比破风匣的声音难受多了。
你会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痒发干,也如同被一团浓痰给堵住了,只留了一个缝隙,让你不能大口喘气,又不让你窒息而亡的那般憋闷难受。
狼小六扯动嘴角微笑着睁开了眼,笑容不达眼底,却照样美丽无比,如同月光下的白芙蓉,暗夜里熠熠生辉。
眼前的老头跟想象中的差不了太多,中等个头干瘦干瘦的身躯,惨白的脸上透着一种青紫色的病态,是一种肺气肿到了晚期癌变的那种状态。
在他的身边,隐形站着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的恶灵阿宽。
“你该不会是个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失败后的产物吧!”狼小六突然做了个大胆的推测。
她并没有按常理接他的话茬,更没有欣欣然陶醉于他的奉承之中。
对面明显吃了一惊的感觉。
然后是带着咳嗽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却更加叫人浑身不舒服,痒痒的难受,也膈应得慌,似乎自己被浓痰给包裹了。
狼小六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
“据说你会个什么叫‘推断’的玄学,若不是你提前做了功课,那还真是所言不虚啊。”铁军喘着气聊天式说话。
他竟然知道那天会议室里的事情!
说不定他的手已经伸到书院高层去了吧,还是偷听来的?
文绉绉的说话方式还真有夫子的范儿!
狼小六观察着,揣测着,不说话。
“狼小六,你也看见了我这副遭罪难受倒霉的样子!
虽然我一生痴迷于毒药学,在自己的身上做了无数的实验,但最终我还是死在了毒药上面,即便是到了现在,我还是不能摆脱毒药给我的心肺和整个身体带来的伤害。”
铁军说着,神情也变得可怜委屈起来。
奉承牌似乎没起作用,他便开始打苦情牌了。
只要狼小六心软,起了怜悯之心,他便有一整套相应的钓鱼计划。
说不定还可以引诱狼小六,把她变成一把手中的利剑呢。
因为他得到的情报就是——
狼小六救治了小山小草,为杨四海来了药云宗,也会为阿宽出面出头。
他得出的结论就是——
这个女人本质上是个善良天真的小白兔,江湖小菜鸟。
她特别容易被弱小者打动软心肠。
“别担心,我会帮你医治的!”
他几乎可以听见狼小六开口对他做出这样的承诺。
狼小六却收起了笑容,道:
“既然你已经死在自己钟爱的毒药学上了,也算是心愿得偿,那干嘛不顺其自然转入轮回之道,还要强留在这里当一个执念丛生,被人唾弃的恶灵呢?”
但凡恶灵,无外乎几个来源——
实在是罪大恶极,罄竹难书,不被允许转入轮回,却又继续为恶者;
心存执念,纠缠徘徊于某处,想要达到某个目的,而不愿意转入轮回者;
被法术禁锢或者被其他恶灵挟制,而被迫成为恶灵者。
狼小六不是傻子,更何况已经粗略地浏览了《暗黑术大全》,里面可是将包括恶灵在内的各种存在的来源讲了个明明白白的。
铁军若是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单纯无辜的话,那可真是个省油的灯,又怎么会成为把持药云宗暗夜百年之久的恶灵之首呢!
铁军没想到狼小六不仅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却还说出了这样一番让他张口结舌,没办法回答的质问来。
干巴老头站在那里,吭哧吭哧喘开了气,拉上了破风匣。
看来,虽醉心于毒药术,却并不是个口齿伶俐的人啊。
谁知道生前曾干过什么罪恶的勾当,说不定药云宗现在有这样恶劣的风气还是他开创的呢!
狼小六一旦感觉到对方曾经是个药云宗的老夫子,心里的想法也就瞬间特别多了起来。
“我不要离开药云宗,我不要离开我钟爱的毒药术!”铁军似乎在喃喃自语了。
“你来生也可以再来这里学习研究啊。”
“那我一辈子的造诣岂不白瞎了吗!”铁军恨恨地说。
哼,原来你果然是个执念缠身的恶灵!
应该是这里的夫子没错了。
“这药云宗的药人囚场是不是你首创的?谷衣应该是你的得意小徒孙吧?”
“哼哼,狼小六果然不负虚名,你说的都没错!你还能推断出什么来?”铁军脸上闪过阴狠的神色。
“活着的时候,你做为一个药者,一个药云宗的夫子,不专心于治病救人,不专心于传授救人良方,却一心一意醉心于毒药术,甚至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