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醒来的时候,她的两个爸爸正坐在她房间的阳台喝茶。
看上去,异常和谐。
“爸爸。”
朵朵翻身起床,光着小脚跑向阳台。
雁归坐着没动,景战刚刚欠起身子,看雁归没动,他又坐了回去。
朵朵跑到阳台,左右看看,不知道该奔向谁。
太让她为难了。
要是其中一个爸爸站起来,或者对她招一下手,她就过去了。
可两个爸爸都没动。
小家伙就有些懵。
见景战看过来,她连忙挥舞着小胳膊噔噔蹬跑过去,靠在景战的椅子边站定,伸头看了一眼杯子里的茶叶。
“爸爸,你要喝牛奶吗?”
这是讨好,在她眼里,牛奶可比茶叶好喝多了。
“爸爸不喝牛奶,朵朵要喝爸爸让平安给你冲。”
朵朵还没来得及说话,雁归的目光凉悠悠地扫过来:“她只在早晚喝牛奶,平时不能喝,喝多了不吃饭。”
好吧。
景战又坐回椅子,抬手想将朵朵抱进怀里。
雁归的目光又扫向朵朵白嫩嫩的小脚丫:“去穿鞋。”
他的声音有些冷硬,带着不容置疑。
朵朵委屈地一瘪嘴,小脚在地毯上轻轻蹭了蹭。
她觉得,自从景战爸爸来了后,雁归爸爸好像变凶了。
“去吧。”
景战给朵朵使了个眼色,见雁归的目光已经移到阳台外,忙悄悄起身,一把将小东西捞到怀里,几步走到床前。
“爸爸给朵朵穿鞋。”
他将朵朵放在床上,自己蹲下身子,小心将朵朵的小鞋拎起来。
小鞋真小,在他的大手掌中宛如一个小玩具一般。
景战的手拿过最精细的机甲配件,接触过最贵重的机甲用品,此刻都不如眼前的一双小鞋。
他轻轻地将鞋撑开,将朵朵的小脚套了进去。
朵朵小脚轻踢了一下景战的膝盖,奶声奶气地提醒:“爸爸,没有穿袜袜。”
景战顺着朵朵的目光,看向床头柜上的一双白色绣着可爱卡通图像的袜子,拿起来小心撑开,将朵朵一双小嫩脚套了进去。
鞋袜穿好,他才抱起坐在床上的朵朵往洗浴间走去。
“爸爸,你真好,像妈妈一样。”
朵朵搂住景战的脖子,贴在他的耳边说悄悄话。
雁归爸爸没有景战爸爸温柔,也没有景战爸爸细心,可雁归爸爸也是很好很好的。
那么只能是雁归爸爸像爸爸,景战爸爸像妈妈。
要是景战爸爸是妈妈多好,她有爸爸有妈妈就是一个幸福的小孩,就不要那么多爸爸了。
景战被她说话的热气吹到耳朵上,耳朵痒,心里却被朵朵的话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宝贝,你知道你妈妈是谁吗?
爸爸可不配。
洗干净了小手小脸的朵朵,就像早晨刚刚沐浴过露珠的小花朵。
刚刚被抱到阳台,她就从景战的怀里滑了下来,冲到雁归的身边,努力抱着爸爸的大长腿往上爬。
等她爬到雁归的膝盖上,稳稳坐在爸爸的怀里,她才提出自己的要求:“爸爸,朵朵要吃食堂。”
食堂可真是个好地方,是朵朵最爱的地方,没有之一。
景战有些发呆地看着窝在雁归怀里的朵朵,此刻他的怀里空空荡荡,有些冷的感觉。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嫉妒了。
他想独自一人拥有朵朵,看她的笑脸,听她叽叽喳喳说话,让她叫他一个人的爸爸。
“你饿了吗?”
雁归抬手摸了摸朵朵的小肚子,好像是有点瘪瘪的了。
现在才下午三点多,食堂刚开始备菜。
“要不让平安给你冲一瓶奶,先垫垫?”
景战:“……”刚刚谁说她只在早晚喝牛奶,平时不能喝,喝多了不吃饭?
朵朵的大眼睛立刻亮了,拼命点头,自己先亮起嗓子喊平安:“平安,朵朵要喝奶,再煮一个咕咕蛋。”
小家伙看看两个爸爸,又扭头喊:“三个咕咕蛋,爸爸也要吃。”
她还自己给自己加餐。
牛奶和煮好的咕咕蛋很快送了过来,朵朵自己拿起大鸭蛋那么大的咕咕蛋,在桌子边缘轻轻一磕。
蛋壳剥开,露出里面白嫩的蛋白。
小家伙将手中剥好的咕咕蛋先递给了对面的景战:“景战爸爸吃。”
景战犹豫地接过咕咕蛋,心中有些高兴又有些犹豫。
高兴的是,小家伙蛋剥好第一个是给他的,是不是说明他在女儿心中比雁归重要。
犹豫的是,他一个大人,就这么当着雁将军的面,将女儿的蛋吃了,是不是不太好。
很快,他的那丝高兴和犹豫就被朵朵接下来的举动给击碎。
朵朵剥好了第二个蛋,自己举到雁归嘴巴,还小声地叮嘱:“爸爸吃,你慢点,小心烫。”
看着雁归张嘴咬开朵朵手中的咕咕蛋,景战瞬间觉得自己手中的蛋不香了。
为什么他是景战爸爸,雁归就是爸爸?
为什么他是自己吃,雁归就是女儿亲自喂。
朵朵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雁归爸爸咬了一口咕咕蛋,高兴地手舞足蹈,以前她不是没给爸爸投食,可爸爸从来都没今天这么给她面子。
一个咕咕蛋雁归三口两口吃完,朵朵越发高兴。
她兴冲冲地将另一个咕咕蛋剥好,又递到了雁归嘴巴:“爸爸,好吃吧,这个也给你。”
小家伙全然没有注意到对面另一个爸爸幽怨的目光,只紧紧盯着雁归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