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娇阳拿着卡回到房间,就随意的将银行卡丢到床头柜,一点都没有之前催促裴森泽还钱,且爱钱的模样,她一躺在床上,脑子里就会想到昨晚的梦。
她现在的精神很糟糕,梦中的真实感让她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是否真实。
她好像真的忘却了很多东西。
她根本就睡不着,只好坐在床上时不时看着自己的手腕,就好像那里曾经真的有道很深的伤口。
裴钟意推开房门,看着她凝视着手腕发呆,心里一沉,“医生来了,你先出来吧。”
“嗯。”
家庭医生是个中年女人,夏娇阳嫁给裴钟意第一年的时候见过好几次,但每次她来都只是问了她一些奇怪的问题就离开了,她甚至有些不记不清她之前问过什么,只知道她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她身体情况,只告诉裴钟意,然后让她吃一些滋补身体的药。
没想到现在又见到了。
医生看着她露出和蔼的微笑,“夏小姐,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但我忘了你的名字。”
医生微笑着颔首,“我是纪纾菲,你叫我纪医生就好,听裴先生说你近来总是做噩梦。”
夏娇阳低着头揉太阳穴,“是,那些梦太真实了,就好像真的发生了一样,”旋即笑了笑,“但并没有真的发生,我可从来没有自杀的经历。”
纪纾菲脸上的笑容不变,“大概是因为怀孕早期太过疲惫,乏累,导致的多梦现象,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吗?”温柔的声音给她一种舒服的安心感,让她忍不住将心里的烦闷说出来。
“我总是感觉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我并没有丢三落四,就是好像有什么过去的记忆遗失了一样。”那种感觉随着做梦,而愈加强烈。
纪纾菲眸子微眯,脸上的笑容浅淡了些,但还试着安抚道:“那你有明确的想起来吗?”
“没有。”
“那你想要记起来吗?”
这个问题很奇怪,让她一时陷入了沉思,她对于自己过去的记忆并没有一定记起来不可的想法,但总是这种恍惚迷茫,又觉得大脑好似缺失了一块很重要的东西一样,惴惴不安。
“你相信我真的失去了记忆吗?”
纪纾菲露出专业的微笑,“我相信病人说的任何话,这样才能对症下药,不过在怀孕时期,孕妇一般都会迷糊,感觉失忆一样的不安,这都是正常现象。”
可直觉告诉她并不是这样简单,但她又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只好对着她讪笑了几声,“大概吧。”
“因为你身体太虚弱,现在怀孕时期不适合吃药,以防以后再做噩梦,不如多听听安神减压的曲子,不要让自己感到压力和疲惫,一定要放轻松,明白吗?”纪纾菲站起身,“至于其他的,我跟裴先生详细说明吧。”
夏娇阳急忙站起身,“这是我的身体,你跟我详细说就行了。”
“我只是告诉他该怎么照顾孕妇,他是你的丈夫,在你怀孕的时候自然交给他更好一些。”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夏娇阳心里隐隐有种蹊跷的感觉,好像曾经她也是这种态度,神神秘秘的,必须要跟裴钟意说清楚,而不是她,好奇心笼上心头,轻声轻脚的走出门,往隔壁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紧紧关着,她背靠着墙,耳朵紧贴着门,努力听着里面的声音,纪纾菲极具独特性的声音传来:“应该是因为停药的缘故才有现在的现象,但是怀孕时期绝对不能继续吃以前的药,对胎儿不好,我想这是因为既视感才让她梦到这些事,最好不要让她感到压力和烦躁,不然很有可能病情加重。”
“昨晚她的情绪有些失控,你必须在她怀孕时期稳定好情绪,如果又变成刚开始时那样就糟糕了。”
夏娇阳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慌乱的站起身,却撞到门发出巨响,门猛地被拉开了,是裴钟意担忧的目光看了过来。
她有些恍神,张了张嘴,想要询问,却在看到纪纾菲跟裴钟意担忧的神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忍不住向后退,脑子好似变成了浆糊,她什么都不知道。
裴钟意大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娇阳。”
她紧张的瞪大眼睛,愣愣发问:“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偷偷瞒着我?”为什么说像刚开始那么糟糕,她的身体有问题吗?
难不成之前裴钟意让她吃的药不是滋补身体的维生素之类,而是治病的?为什么她对自己的病一无所知。
她顿时感到心慌意乱,窒息感笼上心头,手止不住的在发抖。
裴钟意抬起她的头,紧紧盯着她涣散的双眼,“娇阳,看着我,你没有事,你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你只是……”
“只是有些孕期焦虑而已。”纪纾菲接住裴钟意的话,她认真诚恳的语气特别有信服力,特别是她那双黝黑的眼睛,仿佛有着魔力一般,“你现在会对自己的孩子和丈夫都感到恐慌,害怕被他抛弃,对吗?”
“……”夏娇阳垂下眼睑,习惯性的轻咬着下唇。
裴钟意伸手掰开她的牙齿,薄凉的手指掠过她的嘴瓣,温柔的抱住她,露在外面的胳膊有些冰凉,他沉声道:“娇阳,我不会抛弃你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她不相信,她脑子里满是昨晚江婉清挽着裴钟意的模样,讥讽的勾了勾嘴,“为什么?只要江婉清再自杀向你求助的话,你就会抛下我。”她已经被抛下不止一次了。
她讨厌那种被抛下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