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裴钟意从行李箱里拿出医疗包,忍不住感慨,“你准备的东西总是这么齐全。”瞟到包里还有一个除疤的药膏,都快用了大半,全是她用的。
裴钟意好像见不得她身上出现伤痕或者疤,但其实她皮肤的自身修复功能就很不错,也很少留疤。
裴钟意把棉签沾好消毒书,眼皮一抬,似笑非笑的说:“谁让你总是不管事,忍着点,”捏着她的手,拇指在肌肤上轻轻摩挲。
夏娇阳感到有些痒,手忍不住往后缩,讪笑着说:“其实就是小伤而已,说不定明天就结疤了,”真的不需要这么认真。
裴钟意垂下眼睑,薄唇轻扬,“你知道1克指甲垢里大约是有38亿个以上的细菌吗?其中还有很多寄生虫卵。”清冽的声调,不带任何语气,却诡异的让夏娇阳感到心里一寒。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把手伸到他面前,干巴巴的说:“……劳烦你了。”
裴钟意看着她害怕的神情忍不住想笑,但强忍住了,板着脸轻轻擦拭着被抠红的皮肤,一点点血被擦拭得干净,就算看得她疼得皱起眉也不动声色,“明知她那么恨你,你还不离远一些,平白受了伤,就算你打了她,疼的也是你手。”
“噗,所以你更利落,直接让她脱臼了,”夏娇阳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虽然是被责骂,但心里暖洋洋的,“我还不是想知道她哪里来的钱嘛。”虽然最后还是没知道,但过程让她爽到了。
“她不会说的。”
他的语气非常笃定,不容置疑,让夏娇阳怔愣住了,“为什么?”秀眉一拧,“还是你知道背后人是谁?”
裴钟意缄默不语,把棉签丢进了垃圾桶里,再给她贴好创口贴,拿着医疗包站起身。
夏娇阳知道他一定隐瞒了,身体前倾抓住他的手,“你知道是谁?你刚刚还说会护我呢,骗子!”
裴钟意悠悠的瞥了她一眼,“你骂起我来,词倒是改得很快?”之前还是qín_shòu,现在倒是委婉了。
“那你干嘛不说?”浓浓的鼻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裴钟意轻叹了一口气,知道她必然是不会罢休了,“我不知道是谁,但是她不可能会有那么多钱,更没有办法去联系那个明显有偷盗经验的人,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不想告诉你,你别总是思虑太多,好好休养就行,把这件事交给我。”
看出裴钟意眸中的不容置疑,夏娇阳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好吧。”
游轮很快就停了,裴钟意换了身休闲的深绿色大衣,本来就冷肃的气质更加显得深沉,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他微偏过头,看着夏娇阳打哈切,“下了船去酒店睡一会,”低沉的嗓音有些哑。
“不要,”夏娇阳黏着抱住他的手臂,懒懒地靠着他肩膀,“我们在这里准备休息几天?”
“三天。”撩拨着垂在她耳边的碎发,“我的工作都安排好了,这三天会好好陪着你。”
夏娇阳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挽着他走楼梯下去,就看到赵妯站在下面,离他们不远不近两米的距离,目光直直的看着夏娇阳,好似想要跟她说话。
“娇阳,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她的声音很急,就像是担心夏娇阳会拒绝一样,“拜托你,只是几句话就好。”
裴钟意眸子微沉,似乎有些不耐,“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夏娇阳审视着赵妯脸上并无恶意,再联想到昨晚她的坦白,拉了裴钟意的胳膊,“我就跟她说几句,很快就回来。”
裴钟意一脸无奈的说:“拿你没办法,别耽误太久。”
又不是急着要做什么事。
夏娇阳心里腹诽,但面上可不敢说,急往下跑了几步,身后又传来裴钟意叮嘱的声音:“别跑,好好走路。”
她都忍不住翻白眼了,她爸绝对都没有这人管得多,可还是听话的慢慢下楼,走到赵妯面前,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娇阳,我……”赵妯深吸了一口气,慌张的左右看了看,似乎很顾及来来往往走过的路人,“能方便去旁边讲,不远,就那边。”指着一楼大厅的门。
现在人都是直奔下船的,的确没人会去那。
夏娇阳回头看了眼站在楼梯口的裴钟意,他正在低头看手机,“好吧,”走进大厅,靠着门边,催促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虽然实在不知道她们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妯紧张地食指紧紧相扣,脸上努力挤出微笑,可是又太僵硬,笑不出来,看起来就跟苦笑没什么区别,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烟口对着手掌拍了几下,“我能抽口烟吗?不对着你。”
“行吧。”她只好向后退了一步,实在搞不清楚她要做什么,难不成又想谋划新的一场骗局?
赵妯深吸了一口烟,吐了出来,眉间还是浓浓的忧愁,只是表情没有那么紧绷了,身体懒散的向后一靠,“娇阳,我这次准备回去了,还是z市更适合我,但是我离开前想告诉你,小心裴森泽。”
“噢,”夏娇阳淡淡回道。
赵妯见她并未放在心上,笑得眼纹都深了,只是这笑容夹杂着苦涩,“你知道我之前上班的酒吧是裴森泽介绍的,但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裴森泽回国之后,就把国外的公司卖了,然后在国内把这笔钱都赌输了。”
“嗯,知道。”
“其实……”赵妯吐了一口烟雾,就像是要把心里的痛苦都吐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