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众人的紧张,贺随舟的神情几乎没有变过,只懒懒地坐在那。
今晚他一口酒都没有喝过,黑眸亮得惊人却又深邃得晦暗不明,五官线条在冷白灯光下更加锋利深刻,半响才低沉地说了两个字:“没有。”
这话一出,气氛更加不对劲。
包括虞清酒,大家都清楚以她的身份连当贺氏的员工都尚且是破格,更别妄想当贺氏的当家主母。但贺随舟说没有,同时也表明了自己对琳达的看法。
他不爱琳达,即便是商业联姻,也不会将琳达作为考虑对象。
琳达的脸色黑得难看,连最基本的体面都维持不下去,嘴角的笑意僵住,捏着高脚杯的手猛地收紧,像是下一秒就要捏碎一般。
虞清酒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这个事实是她一早就知道的,但亲耳听到贺随舟说出口,心里鬼使神差地还是有些难受,还有些酸涩。
“走了。”贺随舟觉得呆着没什么意思,微微一颔首,拉着虞清酒就要走,丢下这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
“早知道我就不提出玩游戏了。”骆言有些懊恼。
这好歹也是琳达的生日宴会,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却是不欢而散。
“不关你的事。”琳达这话说得有些无奈,调整情绪,“我先走了,下次再聚。”
她其实从很早前就清楚贺随舟对自己压根就没有这个意思,否则也不会自己明示暗示了这么多次,他还是无动于衷。游戏只不过是个契机,把这一切都捅破罢了。
她也不是接受不了这个结局。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响声,红色的裙摆摇曳在风中,划出落寞的轨迹。
“要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就在冷风中冻上七八个小时呢。”骆言往后瘫在椅子上,按着后脖颈,叹息,“你说说,这贺少怎么就不能给寿星点面子,再不济说想和我结婚还不行吗,我就为他变这么一次异性,也好过伤了琳达的心。”
林泽川冷笑,“变态是一种病,得治。”
“你才变态呢,说真的,我要是女人,绝对能秒杀现在娱乐圈里的所有女明星,说不定到时候贺少还真的会完这句话,甚至还畅想出贺随舟对自己百般体贴的样子……还不到一秒,就忍不住反呕。
“算了,那画面太惊悚,我还是活着比较好,无福消受。”
“走吧。”局都散了,再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他还不如回家再多睡两个小时觉。
两个人相继离开,骆言还在碎碎念。
次日,虞清酒和琳达在公司里再次遇见。
“昨天……”虞清酒一脸歉意。
“不同和我说对不起,你又没什么错。”琳达笑着,整个人一如刚见面时的飒爽干脆,“现在知道了结局也好,我可以继续闯荡我的事业。”
她说得轻松,但眼神里的落寞却掩盖不掉。
“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有自己的一番事业。”单从工作能力来说,虞清酒是很敬佩琳达的,此时既然以她的立场说不出安慰的话,就只能鼓励。
琳达倒是觉得稀奇,倚在茶水间的桌子边,看着她轻笑,“在情敌面前说狠话、使绊子的我见多了,倒是没见到像你这么给情敌加油的。”
她这话倒是说得虞清酒有些不好意思了。
本来她们两个人也不算是情敌。
“你就不怕我有一天杀回来重新和你抢贺随舟?”琳达打量着她,“你可别忘记了,我可是最有力的情敌,不管是家世背景亦或者是能力。”
话里听不出一丝挑衅,像是真的疑惑于虞清酒对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敌意,真挚赤诚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贺随舟。”虞清酒压着声音,平静地说着。
喜欢一个人什么都可以藏,唯独眼神里的心思是藏不住的。
哪怕是琳达将私情和工作区分得再清楚,在会议上每次看贺随舟的眼神都深情得让人忽略不了。
“如果你们真的可以在一起,或许也是个不错的结局。”虞清酒说着,整个人有些恍然,想到了前世,缓慢道,“在茫茫人海中能找到一个喜欢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且还得确认对方和你是一样的心意,而不是单纯地出于权衡利弊后的选择,更是难上加难。真心实在是太可贵了。”
她这话说得完全不像是二十出头刚毕业的小姑娘说的,听着有些沧桑,让人觉得她背后像是藏了什么故事。
“小小年纪怎么想这么多呢。”琳达笑着,“不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出于客观评价,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当秘书有些大材小用了。”
虞清酒学习能力好、肯钻研,人又聪明,有时候在会议过程中总能提出一些新鲜的主意,让人眼前一亮。作为一个女强人犀利眼光,琳达觉得她是个可造之材。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虞清酒不会因为琳达的话而飘飘然,她很清楚自己来贺氏的目的是什么。
且不说贺随舟是不会轻易让她去别的部门,就算去了,以她的身份一定是受到贺泓铭和贺昔楼的监视,对她的机会很不利,倒不如现在躲在贺随舟的保护圈内。
琳达以为虞清酒是出于想和贺随舟在一起工作才说的这话,微拧着眉头劝她,“这爱情不是女人的全部,你得走出去,如你所说,贺随舟不需要小绵羊,能够站在他身边的只能是旗鼓相当的狼。”
虞清酒点头表示明白,没有再说什么。
琳达自然不会再往下劝,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