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母亲托司机送来的早餐,虞清酒正想着怎么跟贺随舟开口工作上的事情,范茜那一头金色头发便钻进了病房。
“我还说怎么哪哪都见不到贺总的人,原来是怕小秘书出事儿亲自当看护呢。”声音有些尖锐,带着调侃的味道,范茜的眼睛笑成月牙状,扭着身子坐到贺随舟对面。
贺随舟没有理她,冷漠是他一贯的表情,任凭范茜如何谄媚,他也没有给一丝好脸色。
范茜似乎是觉得贺随舟无趣,很快她便转移了目标,站起身朝病床走了过来。
她看着虞清酒,眼睛里有说不尽的嘲讽:“我们的小秘书这是怎么了?前两天看你还好好的呢。”
语气透着股虚伪的关心,但这只有虞清酒本人才能感受到,毕竟她这副嘴脸与她柔和的语气完全不搭。
虞清酒笑了笑,拨开她准备碰到伤口的手指,露出个礼貌微笑:“谢谢范小姐关心,我好得差不多了。”
范茜弯了眼睛,低低的弯了弯腰,凑近虞清酒的耳朵:“那看来,我请的杀手没有完成任务呢。”
语气很轻,像是在说着什么得意的事情一般,却字字犹如银针狠狠扎在虞清酒的心坎上。
居然是她想暗害自己……虞清酒的后背升腾起一阵阴冷的寒气,望着范茜如花般的笑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个像是恶魔般的女人就这么冠冕堂皇的出现在她面前,还有可能作出什么更加可怕的事,甚至连上一世她的母亲遇害也有可能是范茜下的毒手?
她不敢多想,满脑子都是范茜与那个蒙面泪痣男人模样。
贺随舟的脚步声把她思绪拉回,他的身影出现在了范茜的身后,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一副担忧的神色。
“发生了什么事?”他自范茜进房间后一直一副淡漠的模样,但余光始终注视虞清酒的方向,看着虞清酒逐渐苍白的脸色,他似乎有种不详的预感。
范茜自然机灵,她早在贺随舟出现的前一刻便换上了纯粹干净的笑容,像是她的金发一般明晃晃:“我在关心虞妹妹呢,她好像身体状况没有完全恢复。”
“是么?”贺随舟的目光盯住她的眼睛,像是要辨认真伪一样死死盯住,可范茜可不是吓唬长大的,自始至终她的笑眼可以说是完美无缺。
他回过头,目光回到虞清酒身上:“你来说。”
虞清酒杵在那儿,神情有些恍惚,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贺随舟的问题,如果回答了,以范茜的性子,她的母亲有可能立刻会遭遇和她一样的不测。
她不能说,如果说出来的代价是失去母亲的话她宁可永远都不说,等哪天她找到机会与母亲远走高飞的时候,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虞清酒的脑海中凌乱的碎片胡乱拼凑着,她的母亲上一世如何遇难原因她已经开始有些迷糊。
“小清酒?”贺随舟的声音响在耳边,一双纤细修长的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不舒服么?要不要叫林泽川进来看一下?”
“不不……不用。”虞清酒这才回过神,甩掉脑海中参差不齐的思绪,身子一躺卷回了被子里:“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了。”
范茜得意的勾起嘴角,她站在贺随舟身后,露出满意的笑容,片刻便换上担忧的神色:“看来虞妹妹伤得可不轻呢,我看我还是改天再来好了。”
她透着关心的话语依旧没有得到贺随舟的一点点回应,但望着病床上的虞清酒,她毅然转身,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走出门外。
贺随舟的眼波流转,没有再多追问,轻轻拉了被脚转身回到电脑前。
大约过了一刻钟,虞清酒的身子动了动,贺随舟抬起头对上虞清酒闪着盈光的眼睛:“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嗯?”贺随舟停下手上的动作,撑着下巴望向她。
“我想继续工作,至少我想盯着这次会展的各种事项,可以吗?”像是思索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做出的决定,她眼神中的坚定让贺随舟有了一丝莫名动容。
持续沉默许久,似乎连空气中细微呼吸声都清晰可见,虞清酒从未如此忐忑过,像是等待审判的羔羊一般。
就在她以为贺随舟会直接忽略掉她请求的时候,带着玩味的声音传了过来:“告诉我原因。”
虞清酒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像是奋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坐直了身子:“他一定会在这次会展动手脚,这是扳倒他的最好机会。”
贺随舟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对她的说辞十分感兴趣,单手撑住沙发,幽幽开口:“你怎么知道?”
“直觉。”虞清酒顿了顿,眼里的光晕闪烁了一瞬,目光十分坚定。
看似十分荒谬的说辞,落在任何人耳中无不像是一个笑话,贺随舟却嗤笑一声,眼神逐渐染上温柔。
久久,他回过眼神,定定看住面前人的眼睛:“这才是我的小清酒。”
玩味中带着些许宠溺的味道,贺随舟的语气变得十分暧昧,几乎是从未听过他如此语气,虞清酒的耳根瞬间红了起来。
“那...你这是同意了的意思吗?”她顿住心神,再次向贺随舟投过确定的眼神。
贺随舟悠悠站起身,缓着步子走到病床边,自下而上钩住她的下巴,眼底藏不住的温柔:“你说呢。”
俯身轻轻吻在虞清酒的唇上,温润的唇带着贺随舟气息直冲虞清酒的脑袋,本有些干涩的唇瓣瞬间被沾湿,虞清酒有些发懵,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有些习惯贺随舟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