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阳光没剩多少热度,贺画便忙着收被褥,装被子,劳动的时候最容易调整心情,特别是手上崭新的被套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就更加让人心情愉快了。
因为现在还没有特别长的拉链,新的被套按照贺画的要求,原本拉链拉合的地方被大伯母做成了暗扣的款式。被子装进去几枚暗扣扣好,从此让装被子变得简单,再也不用按照老式的方法像包书皮一样,被单裹着被面从头缝到尾。创新的方法省心又省力,得了大伯母好一番夸赞。
铺好床铺,一整套同色的被子床单再加上往两侧拉开的蚊帐,瞬间多了几分现代时尚的感觉,贺画自己感觉挺满意,躺床上滚去又滚来,很是回味了一番。
从进学校一直到这会儿,贺画都在唱独角戏,那两位早到的同宿舍同学始终没露面,去向让贺画颇为好奇。难道是因为新鲜去逛校园啦?这会儿人生地不熟的,不会是迷路了吧?
事实证明贺画想多了,刚开春魔都天黑的比较早,到五点已经没有多少太阳光了。五点十几分,两位神秘的同学就回来了,从宿舍拿饭盒准备去打饭,正好碰上贺画从卫生间回来,几个室友这才见上面。
然后便是非常热情的自我介绍了,住在贺画下铺的那位叫陈丽娟,是来自闵省的一个二十五岁的姑娘,头发扎一个马尾,讲普通话还不是特别熟练,带着点闵省独有的口音。因为有亲戚在魔都,过来报道顺道走动走动,所以早早的便来了。
住在她对面下铺的王雪梅,是魔都本地的应届考生,今年只有十七岁,听说学校已经可以报道了,在家里自然就按捺不住,也早早地来了。这小姑娘留的是一头没啥发型的短发,但因为青春年少,看着不丑显得还有些俏丽。两人同贺画一样,都是经济系,只是贺画和陈丽娟是一班,王雪梅是二班。
三人一起拿饭盒打饭,一路走走聊聊,很快就熟悉起来,然后贺画这才知道她们白天的去向。这两人自打碰上头后一天除开吃饭睡觉,一直都在图书馆看书。课本都没发下来,竟然现在就开始自己在图书馆找书学习了!
······这么拼的么?我的同学们太爱学习了怎么办?
身为学霸的贺画都有些懵了,这种学习态度显然超过了她的认知。以前的大学室友虽说不是六十分万岁的那种,但那时有美食,有手机,有剧要追,有墙头要爬,断没有如此痴迷于学习的。
仔细想了想,贺画往周边四处看看,来往食堂的路上不少夹着书本的学生,显然也是进入了学习的状态,恐怕这需要入乡随俗的那个人估计得是自己!
为了不显得不太合群,贺画很快就决定加入团队,三人就约定好同进同出,最开始的友谊就这么来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室友们陆陆续续的来了。八人中三个本地人,另外两位一位叫陈香云,一位叫刘佩,便是贺画原本想要报的历史系。江省的除了贺画,另一位是经济系一班的袁文芳;一个浙省经济系一班王玲玲,一个闵省陈丽娟,一个徽省经济系二班李青。迅速的,八人按照专业和班级隐隐分成了三个行动团队。
团队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和冲突,贺画感觉这一届的新生性格都还不错,至少她们宿舍目前没发现什么奇葩,应该与大家的年龄和经历有关。最小的是王雪梅十七岁,最大的是陈丽娟和王玲玲都是二十五岁,其中王玲玲还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这七七级真是神奇的一届。
正式开学前一天晚上,经济系一班的班主任黄老师将全班的人召集开会,按照学号从一号到三十号逐个介绍,贺画这才深刻的感受到,她们这一届,特例才是常例。经济系男多女少,在文科类的学科里边算是特例,班上同学从十七岁到二十六岁各个年龄的都有,真正应届的只有三位,其他的大部分都是下过乡的知青。
还有一位男同学,在北大荒待了五年,二十四岁的年轻人,脸上已经有了少许风霜的痕迹,要不是精神十分振奋,说他有三十五了都有人相信,可见经历了多少磨难。
几十人上上下下一通自我介绍,除开几个有明显特色、有显眼记号的,大部分人是记不住的。黄老师四十多,教学经验丰富也很明白这一点,来日方长,今天只是个开始,发了一份课表,让每个寝室都抄写一份,又发完各科教科书后就宣布散会了。
贺画拿着新鲜到手的几本教材,并没有其他同学那种新鲜兴奋的感觉,无他,第一学期都是基础课,语文高数外语思想政治教育类什么的,都是以前走过的老路,可能内容不尽相同,知识点却是类似的。
看着宿舍里另外七人,贺画感觉自己是个异类,宿舍开学的前一天什么状况?不得嘻嘻哈哈相互交换零食、播报一下自己喜欢的墙头,八卦一下最近的热点新闻之类的么?
要不然正经一点也是客客气气的相互介绍,调皮一点的会试探地探究一下别人的小秘密,以此来拉近大家的距离。
可现在她们宿舍的人在干啥?七人各自坐在自己的床上,就着不甚明亮灯光,捧着书如饥似渴的翻阅着。
这个状态自打各人洗漱完毕就开始了,仿佛约好了似的。唯独贺画一个,无聊地裹被子里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数蚊帐上边的纹路······
真要命啊!就这么一个二十瓦左右的黄灯泡,书上的字看上去都长毛了吧,不得看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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