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过去几天后,贺画收到了大伯母寄过来的包裹。她之前买的所有的书,还有大伯母给她囤的一些布料,当然还有信。
一封是大伯母写来的日常交流,上次寄过去的酱板鸭,特别合贺大伯的胃口,为了配这鸭还特意开了一瓶珍藏的酒,美滋滋的喝了一顿。然后嘱咐贺画,好不容易弄点肉,自己吃吃就好了,不用再惦记他们。又说年前的时候纺织厂内部处理了一大批面料当员工福利,挑了一些适合小姑娘的给贺画寄过来了,以前囤的布票都没用上,可以以后再买其他的之类的家常话。
还有一封就是来自贺小弟了。看到贺小弟的信,贺画立马脑袋里浮现出贺小弟那怂怂的模样。臭小子竟然还想下乡来投奔她,怕是脑袋坏掉了,乡下能是什么好地方不成?与其来嚯嚯我,还是留在江市继续折腾老贺家人吧!
先不管大捆的书和布料,提笔给贺小弟回信:
小弟,下乡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农民的艰难,在城市长大的你估计很难体会···
然后把自己当初的水泡增加几个,把别人双抢的辛苦往自己身上套路一点,刚来的养生套餐夸张一点···这些经历全都没跟家里人讲过,青葱热血的小少年直面这样的冲击,估计就是几瓢冷水,务必让这些艰辛把臭小子吓退!
留在老贺家多好,以贺爸的性格,只要贺小弟考得上高中,肯定会让他上。然后高中的学费材料费什么费钱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来了。这样花着老贺家的钱、吃着老贺家的饭,高中还能混上两年,毕业后窝上几个月,就能赶上第一次考试,如果成绩好说不定能和贺画一起上个大学。
现在大学生多金贵呢!那等于是有了铁饭碗,年龄也到了、经济也独立了自然可以顺利脱离老贺家。然后大学时期她花几年时间忽悠贺小弟离家出走,工作分配异地定居,到时老贺家就只剩贺爸贺妈和贺老大一小家,相亲相爱一家人,哈!
想想就浑身是劲,隐隐有种神奇女侠觉醒归来的既视感。最后,为了给贺小弟希望,隐约表示将来或许有考试的可能,要抱有希望,说不定读着读着就考试了呢?
忽悠···哦不,规劝了贺小弟之后,贺画心情美妙,把信折好,不着急往回寄,等下次再有什么事儿再一起寄给大伯母好了,贺小弟现在终究是个半大的小屁孩,还不值得她专门写个信回去。
把大捆书解开,放入空置的炕柜,捆着的布料打开,里头包着三大卷,一卷白色的棉布,用来做衬衣再合适也没有了。还有稍微厚点的棉格子布,嗯,这个可以做外套,小碎花的确良,可以做连衣裙。都挺合贺画的眼缘,至于款式就得贺画自己把握了。
可自个儿最多缝个小内内,做衣服的技能还真不会,怕是要拜托别人帮忙做了。
得先找人问问,打定了主意,贺画先把东西都收好就出门了。先问问隔壁的几位,他们仨男的总不会都是买的现成的吧,现成的成衣那尺寸也不一定合适不是?
“周文简,你出来一下。”贺画站在门外敲门,这会儿是周末上午,按照惯例,少年在学习,其他人都不在家。
“怎么啦?”不一会,周文简打开门,一边走一边伸伸胳膊踢踢腿,明显坐久了的症状。
“劳逸结合呀,坐这么久得出来走走。”
“就这事儿?”少年很是无语,以前也没见来这一出呀,咋还一阵一阵的怎么的?
“嘿,就是想问问,你们的衣服是买的现成的成衣还是找人做的?”贺画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因为这种事情这打扰人家学习,总感觉有些气弱是怎么回事?
“找人做的呀,就组长家的那位嫂子,他们家有缝纫机,做衣服比较快,手艺也不错。”
“怎么收费呢?”
“不知道呢,我只去量过尺寸,是我哥给的钱。”
显然,家里开支这事儿超过了少年的业务范围,他大哥一人把所有的事儿都包圆了,半点不用操心。
没有得到答案,贺画也不介意,既然大家都能接受,收费必然合理,得到了需要的消息,贺画闲聊了两句,就放少年回去继续学习了。
还是下午再去吧,这会儿去快赶着别人家饭点,不太合适,先把衣服样子给画一下,到时候也好沟通。
然而,等到吃过午饭,贺画对做新衣服的冲动消退了不少,没有了东西新到手的那种喜悦和迫切,又突然想到自己应该还能再长点,现在把布料都用了感觉有点浪费,遂放弃了新衣制作计划,还是再等等看吧。现在终究是少年人,想法一阵一阵的,没个准。
下午拿着新寄到的教科书翻看,有了十几年的阅历和沉淀,再的既视感。好像就突然明白了文章里面的种种隐喻和象征,和当年那种死记硬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这个时候的编书逻辑,和贺画上学那会儿是有很大差异的,所以,在这个啥都缺的年代,课本似乎都变成了有吸引力的读物了。
现在贺画空闲的时候,就有两件事情可以换着做,写稿和看书。她的悬疑小说已经情节过半,也累积了几十万字,第一个小故事写完时,两家期刊报社就都过了稿,一个月不寄稿,催稿的信就会出现在路上,现在贺画每天都得写点,可谓是痛并快乐着。
阳历四月初,少年很顺利的过了招兵审查。入伍之前,小院众人提前给他庆祝了生日。有他点名要的生日蛋糕,有喜欢的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