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凑过去,裴照趴在床边上。
江宛歌不想搭理他,翻了个身,动作有些不自然。
裴照怕她动来动去伤了孩子,“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是我想歪了......我只是怕伤害到你和孩子,宛宛,我真没有那个意思,我也不是要躲着你的,我......”
“我是怕我自己忍不住没个分寸,宛宛?”
“......”
留给他的只有一个背影,裴照就这么半蹲在床边上,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心里有点慌。
都说怀孕的女人情绪会和平常有点不一样,还特别敏感,他现在就害怕江宛歌自己胡乱想些什么。
“宛宛,我错了,咱们睡觉好不好?”
“......”
就当裴照以为自己这次真的完了的时候,江宛歌突然转了过来,小模样委屈巴巴的,还有点要哭的样子。
裴照看得呼吸一滞,张着的唇瓣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蹲在那里。
江宛歌自己凑了上来,“别丢下我好不好?”
她声音很软,带着哭腔。
裴照听得全身汗毛都很谨慎地竖着,“...好......”
他声音也跟着软了下去,带着点颤动,掌心摸着她的后背,小心地安抚着怀中的人。
“不丢下,永远都不会丢下你,永远都不会,不会......”
“怎么不会......你...你早就丢下过一次了......”彻底的,江宛歌没有忍住,泪水一滴一滴滑落着。
她趴在他的肩头,泪水滚烫,顺着他的锁骨往下,裴照只觉得全身烈火灼烧一般。
她说的是六年前的事情,裴照眸色猛地一紧,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给她留下这么深的印象。
“没有,不会了,真的,再也不会了,嗯?”
“......”
“我答应你,真的,好了吗?嗯?”
“...嗯......真的吗?不骗我?”
裴照点头,“嗯,不骗你。”
“......”
过了一会儿,见怀里的人还在小声啜泣着,裴照心里很不舒服,他小声:“要是还不解气,那打我两下?”
“......”
“宛宛,咱能别哭了吗?嗯?哭多了眼睛就肿了,明天会不舒服的......”
“...嗯......”
答应着他,江宛歌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劲儿中缓过来,又被裴照安慰了好一会儿才睡过去。
侧着头,裴照略微随意地搭着眼睫,细细密密的,在青灰色的眼睑上方罩下一层阴影。
江宛歌睡容姣好,刚刚哭过,脸蛋还有些红。
裴照抬手,轻轻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算着江宛歌的彻底睡过去了,裴照才缓缓地浮上了倦意,他身子往下挪了挪,抬着胳膊将江宛歌圈在自己怀里。
一夜好眠。
江馨馨和贺薇,还有一些相关的人都受到了法律的惩罚,但是那封信的来源仍旧是没有任何线索。
“还是没有找到吗?”
“嗯”,脸色有点沉,裴照点头。
“那要是从江馨馨当时拿的那把枪来调查呢?”江宛歌提议。
“你是想......”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好”,裴照说,“我这就让乔木东去调查。”
“等等”,江宛歌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只是脑海中的一个恍惚瞬间,她不确定。
裴照:“?”
江宛歌:“我只是想到......她第一枪没有上膛......”
“这能说明什么?”
“一般你如果想杀一个人,千辛万苦设计好一切,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
“......”
“第二枪,她肯定是给枪上了膛的......你踢出去了,但是没有响,这不应该.......”
“你是说那把枪有问题?”
“我不知道,我只是这么觉得......”
“这样,我给路违打电话,这个案子是他在负责的,他那里应该有记录”,说着,裴照已经拿出了手机。
“好”,电话接通,江宛歌先跟路违问了句好,“哥,你还记得江馨馨当时拿的那把枪吗?”
“那把枪?”路违想了想,“这不都好几个月过去了吗?你怎么又想起来了。”
“我之前不是说有人给我一封信吗?我怀疑那把枪也是那个人给她的。”
“啊......那你的意思是要调查那把枪了?”
“对”,江宛歌说。
路违皱了皱眉,“没什么好调查的,那把枪里面根本就没有子弹,我估计她当时就是想吓吓你来着。”
“......”
没有子弹,跟江宛歌想的差不多。
电话挂断,江宛歌松了口气,裴照扶着她去了沙发那边,“没有子弹又能说明什么啊?”
没有子弹......
“没有子弹,那就说明他其实并不想让江馨馨伤害我,他找人给我送那封信,也只是单纯的想要我母亲的真正死因,而至于江馨馨......她只是一个诱饵,引导着我......”
“对!就是引导!”
江宛歌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但是一瞬间,她又被自己脑海中那个一闪而过的想法给吓到了。
“啊......”她情绪反应太大,腹部传来一阵阵痛。
“怎么了?”全身都跟着紧张起来,裴照喉部悬着一口气地看着江宛歌,就要给医生打电话过来。
“我没事”,江宛歌叫住他。
“不行,还是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我才放心。”
拗不过他,江宛歌又坐在那里缓了缓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