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人马是在庄园通往主别墅的路上碰到的。
顾玥茗看着迎面而来的两人,瞳孔颤了颤,手不自觉的抓紧了两侧的裙摆,声音沙哑:“五叔……”
老者神色复杂,对于这个曾经被整个家族捧在手心上疼爱,最后却背族而出的侄女,他有失望,有怨怼,也有内疚和心疼。
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玥茗同样如此。
最后是老者身边的少年最先开口的,却带着浓浓的不满和嘲讽:“茗堂姑看起来过的不错?”
顾玥茗没见过少年,不过听称呼也大概猜到了,便低着声音回答:“还……还好。”
少年就扯着嘴角笑了笑:“茗堂姑过的好就好了,这样大爷爷就算走了也能走的安心些。”
顾玥茗瞳孔颤了颤:“你……你说什么?”
少年,也就是顾长裕脸上的讥讽意味更明显了,带上了浓浓的恶意:“我是说,在茗堂姑丈夫疼爱,儿女环绕,生活顺遂的时候,您的父亲因为您的任性妄为被撤下族长之位,并一再受到尉迟家的针对,已经快不行了。”
顾玥茗膝盖一软,要不是秦笙及时赶到扶住了她的腰,险些就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秦笙看了她苍白的脸一眼,眉心拧了拧。
先给她按了几个穴位顺气平复心情,然后把人交给了紧跟着过来的秦铮,这才朝说话的少年看了过去。
眉眼间凝了冷:“不会说话就闭嘴。”
顾长裕脸色变了变:“你叫谁闭嘴?!”
秦笙眸光更冷:“听不懂人话?”
顾长裕脸色更难看了,突然,他眸光一厉,闪身就朝着秦笙冲了过去。
被顾玥茗称为五叔的老者,也就是顾中原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想阻止,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又缓缓的收了回来。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已经交上了手的顾长裕和秦笙。
顾长裕右手虚张成爪,一上手就冲秦笙的脖子抓去,却被她一个侧身躲了过去,下一刻,女孩细白的手伸出,扣住了顾长裕的手腕。
不算重的力道,却如铁钳般死死的定住了顾长裕的动作,让他费尽了力气都没办法挣开。
少年一张白皙的脸,一瞬间青红交错,难堪羞辱到了极致。
连出门前他爷爷再三交代过的话都抛到了脑后,体内的灵力倾泻而出。
“长裕不可!”
顾中原没想到才过了一招顾长裕就被逼的使出了灵力,心下大惊,立刻就想上前救下秦笙,但脚步刚刚一动,就看到顾长裕突然像一枚炮弹般朝着他的方向倒飞了过来。
顾中原呆了两秒。
而就是这两秒的呆滞,顾长裕已经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忍将不住的喷了出来。
顾中原心中一紧:“长裕!”
立刻伸手把人扶了起来,抬手就摸上了他的脉门。
当发现只这么会儿的功夫顾长裕体内就受了不算轻的伤势之后,他又是惊又是怒,猛的朝秦笙看了过去:“你这小女娃,好狠的手段!”
秦笙漫步走回顾玥茗身边,闻言抬起了眸子,神色依旧淡淡的:“不是想试我深浅,如你所愿而已。”
顾中原一噎,立刻说不出话了。
眼看着顾长裕痛得脸都扭成了一团,顾中原担心不已,只能放缓了语气道:“你不是会医吗,先帮他看看。”
秦笙就瞥了他一眼,挺奇异的:“我为什么要给他看,你给钱吗?”
顾中原:“……他父亲跟你母亲是堂兄妹,他是你表弟。”
抬起头来,眼中带上了恼意:“更何况本来就是你打伤的人。”
秦笙就弯了弯唇,不说话了。
但也没有上前帮忙救治的意思。
顾中原脸色一沉:“小茗,你就是这么教你女儿的吗?!”
对方是长辈,又是多年未见,顾玥茗本来还想忍一下的,但这会儿是忍不住了:“五叔,明明是他出手在先,我女儿打伤他也只是防御而已,这会儿他技不如人受了伤,您怎么能把过错全都推到我女儿头上!”
“那也是你女儿先出言不逊的!”
在维护女儿这件事上,顾玥茗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退缩,当即挺直了胸膛:“是他先对我冷嘲热讽,我女儿就是看不得别人欺负我!”
“那怎么能叫冷嘲热讽,长裕他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你父亲的确卧榻在床三个多月了,连族医都下了结论了,他活不过今年了!”
“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你,就是因为你父亲想在临终前再见你最后一面!”
又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气氛瞬间凝滞了下来。
顾玥茗指尖发颤,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会,父亲的身体向来康泰,他连七十岁都还没到,怎么就会……就会不行了呢?”
顾中原冷哼了一声:“这就要问你了。”
他瞥了秦铮一眼,眼中带着浓浓的不满:“要不是你当初任性妄为,执意要跟这个男人离开古武界,你父亲又怎么会为了给你善后让出了族长之位?”
“现如今又怎么会被迫接受尉迟奉那小子的逼迫同他比武,还受了暗算身受重伤?”
“不止是你父亲,还有你母亲,你兄长一家,他们都在为你的任性买单!”
顾玥茗猛的倒退了两步,要不是秦铮就在她身后,她怕是已经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秦笙抬起视线,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凝辉璀璨,这一刻,却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