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侯对于陌微凉的态度,是建立在对陌惊弦的信任之上的。
陌惊弦临走时,特意与他交代过,陌微凉如果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办,希望他全力以赴。
他小的时候有多崇拜陌无疆,如今就有多信任陌惊弦。
加上陌微凉指使他的姿态太过于理所当然了,他一时也没觉得,自己堂堂一个二品国侯,被一个未及笄的丫头指挥着,是一件多么诡异的事情。
陌微凉回宫之后,他寻思着自家的侍卫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但是对上王府侍卫,就差了那么一点儿了。
他决定去找人借几个高手。
卫国公在酒楼里听见成侯说要找他借几个人,还以为自己眼花耳聋听错了。
他掏了掏耳朵:“你小子说什么?”
成侯不敢大声喧哗,只好凑到他耳朵边说话:“我说,想跟您老借几个高手用用!”
卫国公踹了他一脚:“滚远点儿,又不是玉春楼的花娘,凑那么近干嘛!”
成侯敢怒不敢言:“不是您老让我再说一遍的嘛!”
卫国公手里捏着一个水晶杯,里面盛着深紫色的酒液,他手腕轻轻一动,酒液就沿着杯子微微晃动,一股酒香就弥漫开来。
他斜睨了成侯一眼:“微微丫头才从你家出来,你就跑来找我借人,这是生怕人家不知道是她出的主意呢?”
成侯骂道:“老东西,你还找人看着我家呢!”
“谁稀罕看你个大老爷们!”
他是看着微微丫头好吗!
卫国公突然一变脸,手中酒杯不管不顾就砸到成侯脑门子上:“你还有脸骂我!就你个嘴上没毛的蠢东西,丫头在京城里都能被人当街截杀!你管着这京畿守备管个球用?”
成侯一闪,闪过了酒杯,却被随之而来的酒液撒了一脸!
他气道:“你怎么一言不合就乱砸东西!”
“你第一次认识老夫吗?老夫不光乱砸东西,老夫还乱揍人呢!揍的就是你这老小子!”
卫国公爬起来,但他毕竟年纪大了,又喝了不少酒,脚步有些踉跄。
成侯自然不能站着等他打过来,用衣袖胡乱抹了把脸:“你不借就不借!故意撒什么酒疯!本侯懒得理你!”
卫国公看着他要走,一个箭步冲上来:“你别走!老子没让你走呢!”
成侯才不管他,脚下加速,就往外冲。
卫国公捞住他的衣摆,本想拉住他的,却年老力衰,反而被他的力道一扯,也向前扑去!
成侯见他拉住了自己,本来想要挣扎开来的,没想到这老泼皮死活不放手,他又生怕把卫国公给拽的摔倒了,不得已就停顿了一下。
结果被卫国公猛的一扑一推,两人滚作一团。
他们带的侍卫们看不下去了,连忙上来拉人。
卫国公趁乱还踢了成侯好几脚,成侯忍无可忍,一拳给这老泼皮砸出了一个黑眼圈!
这还得了!
卫国公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人,捋着袖子就上,两人打成了一团!
一个国公和一个国侯在酒楼里打起来了,酒楼其他包厢里的达官贵人们自然不能装作看不见。
纷纷出来劝架。
卫国公年底大,辈分高,大家都害怕他被打出个好歹来,拉架的时候就有意拉偏架。
成侯莫名其妙挨了好几记黑手,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这事儿闹得不小,嘉平帝也不能当做不知道,将两人提溜过来骂:“你们一个一品国公,一个二品国侯,当众斗殴,成何体统!”
卫国公恶人先告状:“陛下!是这小子不干好事,老……老臣在教他做人呢!”
成侯急了:“你胡吣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干呢,就被你揍一顿!”
“都闭嘴!”嘉平帝头疼,“一人罚俸三月,都给朕滚回去闭门思过去!”
卫国公和成侯在酒楼当众斗殴,被嘉平帝罚俸三月,闭门思过一事,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御京。
寂竞彦对袁秉笑道:“这个卫国公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袁秉道:“卫国公后继无人,难免心焦气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寂竞彦心一动:“卫国公府的屯兵如今还在卫国公手上握着,他是连自己儿子都瞧不上,不肯将这些兵力交出来吗?”
袁秉道:“这不正是陛下所期待的。”
卫国公与兴国公两人,都是当年跟着陌无疆打出来的爵位,自己战功赫赫,可惜后代无一人能接过他们的衣钵。
要不是镇国公府一直帮他们镇压着,怕是嘉平帝早就将他们手上的私兵收回来了。
因而卫国公和兴国公都不敢带兵出征,更加不敢死。
将兵力握在手中,不敢移交给下一代。
寂竞彦觉得,与其谋划成方正,不如谋划这二人。
他们手上的兵力比之成方正,只多不少。
而且,他们的境况可比成方正要窘迫得多。
这两人一番密谈之后,照例是袁秉先走,寂竞彦再待上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不等,免得被人瞧见了他们先后离去,会联想到什么。
但是袁秉今天可能是出门没看黄历,才一出了包厢,就被人往脑袋上罩了一个麻袋!
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袁秉一个文弱书生,年少时又受过伤,身体原就不如一般人好。
更何况套他麻袋之人,各个都是高手!
包厢内的寂竞彦听着声音不对,招呼着侍卫出来看看情况。
哪知道一开门,就见袁秉头上套着个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