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发问,倒叫这旁的尹大人猛然回过神来,自己刚才一个慌神却是想及了许多的可能。不禁正色再度提醒对面之人一句:“不妥倒是说不上,只是令郎那等别于常人的能耐,已让京内众人颇为吃惊,若是更添几项反倒不美!”
“木秀于林,必被摧之!”边是连连颔首,边已喃喃自语道。显然卢大人也是早已看得通透,其次子的真实才干只怕并不亚于此刻身在翰林院中的胞兄。
想及关键所在不禁又将前后联系一处,到底是知子莫若父,想来当年卢临渊匆忙卸任而去,必是早于这位商议再三,才最终做出的最终决定。听其一脸镇定的道出那句‘木秀于林’自是恍然大悟了。
只是未必猜得出,其中另有卢临渊自己的缘故所在。即便是此刻正来回踱步思量着该如何,遣人去到甘霖知会儿子一声,务必加倍小心才好。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事在京城震动如此之大,想必也已传入严阁老耳中,虽不敢当面出手,却不得不防其暗中耍弄手段了。
先前他严氏本也与卢家一般,皆是以纯臣之名深得万岁赏识,然而即便是今时今日,相较于严氏一脉而言尚无匹敌之力,也惟有多加防范一项可行了。
虽说权势尚有不敌,他严家只怕也不敢做的太过,只等秋收丰产之后,便可彻底摆脱了这深深笼罩在卢府上空的阴霾一片!要知道此时不过传来了,得活四成的消息,已让龙案之上的那位难掩满眼地欣喜之色,若获悉真实情形远甚与此,又该是何等的情形?
他不敢轻言夸口,然而心中得意之情,还是略有显露少些。只一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并非他人,正是自家次子,任谁都难掩心中的得意万分。
即便在卢府之内,知之者不足一手之数,但对于老夫妻俩而言却是万分欣慰之事。
“不曾想,我儿能有如此大能耐,不但当年就提议了在外城那片的兴建客栈一事,不出几年光景又在那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栽活了数以千计的树木,可是了不得哟!”
听着老妻含泪感慨,这旁的卢老爷何尝不是满怀欣喜:“比起在京中规划的那片屋舍来,此番成就才是真真的大能耐。外城那片死地即便不是我们三家出手来建,只怕等朝中之局稳固时久后,必会引得无数独具慧眼的商贾前来牟利。我们不过算是占尽了先机而已,真要多迟疑两年,便不再是那容易之事咯!”
本来当客站初具规模之时,就曾有几位朝中大臣借故前来先睹为快,实则却是暗示卢、王两家分些利益出来,才是。殊不知,这三家是早有防备之心,早将此事报于当今知晓,才斩断了众人的企图心。
这旁才想起当年之事,不由得一阵唏嘘,却见自家老妻拭了拭滑落眼角的泪珠,欣然念叨:“只怕如今他们是想要找葫芦画瓢,也不敢贸然行事了。毕竟地处西北苦寒之地,又是满目的黄沙漫漫,哪里是一般人等捱得下来,何况我儿手中的能耐也必是不好偷学。若不然为何此刻都未听闻哪户有意试上一试的?”
原本还陷入过往的忧虑之中,听得老妻一番直言,不觉已将心头那片乌云吹散了开来,显然是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