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得今日在马厩当值的小伙计,不明就里地摇头问道:“老章叔,你说咱们这姚大东家还真是不错!分明就是那卢府二爷的朋友怎么还劳动了他的大驾,亲自安排妥了一切,啧啧,可是那比卢府的管事更当回事?”
不见这马厩的二管事点头认同,反倒是笑骂了一句道:“你小子才来了几日功夫,就专爱打听东家们的家务事。别看卢、王两府的几位爷都在朝中做着官,可要真论道起来,咱们这位姚大东家正经是他王家的女婿,就是见了卢家的老爷还得唤一声姑丈!”
得了二管事的指点,那小伙计好似才大约明白了,这客栈几位东家间的亲戚关系。低头好一阵琢磨,才又转身抱来了草料分到了各个食槽,再笑着绕过管事身旁添补了一句:“我省得了,必是眼见着卢家老爷官做的大,所以额外多给些好处,也是不错的。”
“去,你个臭小子懂得什么哟!咱们这客栈当初开建之前,姚大东家还不是那王家的女婿,哪里犯得着百般讨好卢老爷。更何况,当初筹建这片时,也亏得卢二爷从中牵线才使得这三家联起手来,建成了这好大一片产业!”
“啥,若是这般,为何此刻偏放着好地界不待,却是在京外住?”
“这又岂是咱们底下人该过问的,只一件往后你小子可好生记住咯。别瞧这客栈是姚东家占了大头,可到底当初亏得卢二爷想法子说动了三家合股,真要算起来他卢二爷本也该分上些股份。只可惜那会儿他身子还不成大好,所以才寻了清幽的地界静心养病去了。”说到此处,那章姓管事显然也是轻轻一叹,才撩开了话茬。出了马厩。
却不知,他们之间的说话,却叫那正欲踏进此间的廖家之人,听了正着。心中想着头人好似提过,那卢东家正是这京城卢家之人,至于究竟是他家子侄。还是远亲虽不曾明说,也已在卢府托付的背篓一件上,瞧出了不同寻常来。
静静隐了身形将两人的对话听完后,才趁着那章姓管事往马厩外来之前,快步避了出去。倒不是闲来无事,爱听人壁角,一切皆因先前头人吩咐了悄悄打听一桩,才多留了心思。
寻到了管事才将此事起了头,对方忙不迭打断下来,直接领着他一同去到了东家屋里。
“这事你回禀有功。一会儿随了管事另领半月的银子便是。”得了头人的打赏,心里美滋滋的退了出去。别看只有半月的份额,要知道此番随了头人行商一路的辛苦银子,可绝非平日里能比。说句实在的刚才头人另拨的那份,足可抵过日常两月的分例,怎不叫人欢喜?
再来那只不过是自己一个转念罢了。压根就不曾费的好大气力不说,更是得了头人的另眼看待,才是真正要紧之事。但凡被头人视为心腹的,只怕再不用担忧往后的好差事。
那头看着报信之人,欣喜出了院门,这旁廖家兄弟俩并自家的管事,已是重新落座:“看来几次暗中帮村咱们的,便是卢东家的那为表姐夫,眼下既不能明着与我等提醒一二,怕是另有顾虑。”
“不错。单说卢东家为何转辗到了甘霖落脚,这其中的缘故便发人深思,两位东家也莫太多忧心。毕竟那位出手相助之事,就连客栈中的管事、伙计们也都知晓,便说明了此桩并无大碍。”
心中明白管事所提。只是这得人帮村却不能当面道谢,颇是他们兄弟二人的行事作派。但想到那位如此之举,怕是另有打算,这才在自家管事的劝说下,暂熄了回报之念。
“有道是来日方才,何况我廖家商队本就是年年要走上一趟,又何必急于一时。”听着临上路前,管事的又一次明着提醒,更是连连点头,上马而去。
这一趟走得顺当,再加之又省却了好几日的时辰,金银反倒是不减反增,哪里还有不满意的。所以赶回甘霖之时,也比往年早了半旬左右,却让县衙几个前来对账收税的书办好一阵疑惑。
“廖当家的,你们这回可是走得顺利,比往年快了好些日子,可是已有了相熟的买卖家,正等着你们的货物送到?”本也是随口一问而已,却听得一旁的管事边招呼了人来,送上特意给几人的好物件。
再转身憨笑点头道:“哪里是老主顾侯这咱们,还不都是托了衙门县太爷的福。今年才到京里,听说咱们是由甘霖上路的,便引得好心人来问,那郊外卢家沙地栽树之事,可是千真万确的。”
特意提了这句,也全是自家两位东家的授意。一来嘛,此番买卖实在顺利,幸得那京城客栈姚大东家的暗中相助,既然已是无以为报,倒不如索性将此事算在他家表亲身上。
好歹当初筹建客栈一桩,也有这位卢东家之功,所以借此在县衙老爷面前给提个醒,无意更添了卢东家在那位心中的地位,如此一来往后寻到县衙请托事务,必是便利许多。
二来,自家能得那姚大东家的帮村,其中只怕也有卢家二爷的关系在。这般行事也算是合情合理。此番倒是让这兄弟俩猜对了,姚宏远的暗中帮手,确实因得了卢家老爷的提示所致。
只是他们又哪里晓得,无论是当初三家合股一事也好,还是那片建筑的规划也罢,皆是出自此刻面前这位卢东家之手。特意顺道亲自将那背篓送到,才载着满队的货物往沙漠腹地行进。
临出卢家书房之际,惟有一桩叫兄弟放心不下之事,却不免摆在明面之上。只见他二人对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