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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死了之后,你也不要难过!”
萧景琛平静地出声,用那双涣散地毫无焦距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外甥。
以这般平静的语气告诉他父亲已经死亡的结果!
佐宿翰震惊着,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父亲,死了?
舅舅用如此平淡的口气来告诉他这么一个让他震惊到一时之间都难以接受的信息。
那个前天晚上才跟他吵过一次甩门而去的男人,死了!
一去不复返,从此,再也不会跟他吵了!
佐宿翰面色呆滞,喉咙里就像塞了一口火炭,让他张了张嘴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
他脸上的青紫伤口还腹中着,原本俊秀的五官变得一块青,一块紫的,被打断的鼻梁骨上还敷着止痛消肿的药物,那双眼睛却微微一红,眼睛里的红血丝突然多了!
安静的病房里,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佐宿翰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底泛起了一丝淡薄的凉意来。
“舅舅说得对,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不值得我难过!”
这个男人败光了佐家所有的家业积蓄,年轻时为了一个女人一掷千金,为了那个女人甚至还跟母亲闹过离婚,佐家为什么会这般的惨淡?
是他!
是他!
那个给了他生命却从没有做过一天称职父亲的男人!
佐宿翰微肿的唇角在颤抖着。
萧景琛缓缓起身,气息微微一敛,平静的目光一扫,落在了双手无声抱着头的外甥身上。
“你父亲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舅舅!”佐宿翰压抑的声音低低溢出。
背过身去的萧景琛转过身来,便听见了佐宿翰的声音,迷茫的,无助的,甚至的,从未在他面前展露出过的脆弱!
声音嘶哑着溢出来。
“佐家破产了,他也死了,佐家完了!”
萧景琛缓缓闭上了眼睛。
迈开步伐走向门口,在门口止步。
“宿翰,佐家还有你!”
萧景琛留下的这句话让病c上的佐宿翰浑身轻轻颤抖着。
舅舅,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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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症室的手术室外。
白霖见到了身穿一身睡衣还坐在门口座椅上一动不动的唐易恒
“大晚上的你穿个睡衣出来晃也就算了,反正对你来说穿跟不穿都一回事,但你好歹接个电话?唐叔叔和萧姨找不到你,急死了!”
不再之前的手术室门口待着,跑这里来了,还不接电话,害得他一阵好找。
白霖走过来挨着他坐着,还冲着蹲坐在一旁守候的莎莎打了个招呼,扔给莎莎一盒狗粮饼干,“宵夜,你主子让我给你带来的!”
莎士比亚差点热泪盈眶了,还是主子好啊,还知道我跟着这个二世祖肯定吃不饱,饱一顿饿一顿的。
白霖扔了狗粮伸手碰了一下没动的唐易恒,这厮受刺激了?不是啊,他今天不是揍人揍得挺爽的嘛,佐佐都被他揍进医院来了,现在还在病c上躺着呢!
他唐易恒二十几年的夙愿总算是了了,还不开心?
这家伙上次在顾念姑姑出世时也是这副状态!
“王家的人都已经离开了,王寻亲自护送他老子进的太平间!”
白霖说着从包里掏出一颗巧克力糖来扔进嘴里嚼了嚼,北城贵族圈子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很多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从小在这个圈子里长大的人消息都是灵通的,王寻死了爹的事情相信整个北城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了。
刚才还有好多辆车来医院来着,都是来看王培彦的!
白霖说了一会儿也不见唐易恒回应,从椅子上坐直了,眼睛看着唐易恒,先前还喧嚣不已的急症室突然安静了下来,整个手术室外就他们两人一狗,白霖说了那么多的话就像在对着空气说似的,弄得他是满脸疑惑,伸出手指就去戳唐易恒。
木头了啊!
外面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白光闪闪,雷声隆隆,照得走廊上面一片雪亮,雪亮的光影里,吃着宵夜的莎士比亚也有些不安了,连狗粮也不吃了,抬起狗脸来看唐易恒。
你怎么就没动静了呢?
白霖正觉得戳了两下还没动静打算拎耳朵给拎起来,就听见唐易恒低叹一声。
“你说,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后一秒就没气了!”
白霖倒吸一口气。
莎士比亚满狗脸的不解。
刚才死的那个人跟你没半毛钱的关系,你感伤个!
你又不是他儿子!
他儿子那点假惺惺的眼泪水一看就是拼命挤啊挤挤出来的。
挤不出个货还死撑着以假乱真!
是巴不得他老子一命呜呼,从此没了老子压一头逍遥快活的!
“如果有一天,我爸死了!”
白霖眼皮子一耷,唐易恒,唐叔叔要是知道你个不孝东西躲在这里咒他死,告诉你,他死之前一定会先揍死你!
莎士比亚缓慢地把狗脸转向了椅子上完全投入想象中的某少爷。
那敢情好啊,谁还敢把你唐大少裹着被子直接扔下十九楼啊?
“我大概会难过!”
白霖突然一阵唏嘘,可唏嘘声一停,脸朝后面看了一眼,转过来之后便保持缄默!
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说话也不能动!
莎士比亚白眼一翻,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