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俊黎无疑是最心疼西崽的人,不为别的只为他们共同有过的苦难,即使那些伤痛已经离他们太远太远。
很多事情你用强大的潜意识把它搁置了太久太久,偶尔掀出来它就像是一块放在阴暗处的木板,长时间的风吹日晒让它已经斑驳的面目全非。当你驻足一看一股腐烂的味道铺天盖地的迷了眼睛,里面有很多惊慌失措的小虫子乱冲乱撞。
一切都变得触目惊心,你开始手脚发抖慌忙盖起一切,可是这种心惊肉跳让你以后也开始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一块腐烂的土地,不再敢动之分毫。只能任之继续腐烂在你的心里,不知被哪天的空穴来风搅动的满世界风雨。
“我还真的看不出来,白天在教室里总看见西崽在睡觉,不睡的时候不是睡眼惺忪的走在路上就是靠着你打瞌睡。”蛋清沉默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句话搪塞,可以缓和一下两个大男人呆在一起不说话的尴尬。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像是飘散在和煦的风中,成了每个长篇托气愤的环境描写。
“是啊,晚上睡不好,白天睡更有安全感。你知道么?西崽特别怕感冒,一冷的时候也总是会害怕,因为如果体温稍有降低,他都会觉得是世界末日。他要的温暖只能自己给,真正温暖他的只有我们这些朋友,而在夜晚就只有他自己的体温。”
安俊黎抓住了蛋清说的话,不是他也觉得尴尬,而是他把这句话当成了救命稻草,尽快把自己从心痛的无底洞中解救出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总觉得你可以代替我照顾他。”安俊黎把眼光投向蛋清,蛋清的身体似乎突然瑟缩了一下。或许可能是有点冷,蛋清抱紧自己的手臂搓了一下自己竖起来的汗毛。
其实现在的天气,简直热的像个蒸笼,除了一星期前天降甘霖以外到现在滴水未下。这个时候聪明的像芳离一样的小愤青,就该想到为什么妈妈蒸包子之前要先淋几滴水了。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学生们马上把在第三食堂里抢饭的热情挥洒在书本上。自习室里满满的都是人头,这种繁荣可以让人联想到人才市场里的场面。大人的世界可以为了工作证的头破血流,大学生的信仰就是不挂科万岁,只要不挂科喝一个月的凉开水都没问题。
梦溪,芳离还有苏夏现在也都在为考试焦头烂额,有道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人情用时方恨薄啊!刚才苏夏还在为同班的书呆子不愿意在考场上给她传答案而大动干戈。
苏夏这种人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她一直追着那个书呆子绕着学校跑了三圈,之后在小亭子边当着一群小情侣的面,把那个书呆子像小鸡崽子一样的抓回了教室。
那个可怜的家伙,还敢不要命的说,“能不能给我留点知识产权,我辛苦大半辈子才有这么点成绩,我就是一无产阶级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资本主义?”
苏夏可不是善男信女,不是和梦溪、芳离在一起,她的脸上经常一丁点笑容都没有。冷的像是浇过水的野百合放在零下四十度的空气里一样,还带着冷艳艳的冰霜。“一个大男人别这么磨磨唧唧的,你换过牙了吧?再敢张一下嘴,我可不敢保证你的牙齿还有没有机会在重新长一次。”
苏夏的气场,明显已经足够让书呆子这种等级的人冰冻三四次,吓死五六次。之后当然是手到擒来,别说要答案了连命都愿意一起钉在十字架上交上来。
没错,从小到大苏夏都是以这种方式恐吓那些不听话的人,当然也有很多人不肯就范而以身试法。但是最后的结果就是苏夏的招牌越来越亮金光闪闪,上面鲜血写着“谁敢越雷池一步,死。”
经历了一整天炎热的灼烤,梦溪此刻已经病怏怏的的躺在沙发上,只有手机里唯一的游戏愤怒的小鸟还在斗志昂扬。
芳离洗完澡之后,带着一阵飘柔洗发露的味道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灯火几家明几家暗,黑的是看不透的空洞,明的是被各种被窗帘覆盖的昏暗,还透着五颜六色的凄惨。
掀起的窗帘一角总让人联想到背后的骷髅头虚无的嘴角还在滴血的画面。但是这绝对源于平常被国产恐怖电影荼毒的原因,但是不可置疑的是,的确有那么种不可言喻的惊慌,来自于面前一切若隐若现的未知。
芳离正在深思中,她竟然看到了安俊黎的脸,影影绰绰带着罪恶的笑容,笑的有那么深的弧度。眼神里的黑暗带着邪气,让人一阵阵发冷,更可怕的是芳离还是觉得他笑的还是很好看,即使看起来像黑白色的老式电影。
有的人说女人是有第六感的,有着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的小部分预知。但是这种预见性通常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人们把它称之为胡思幻想或白日做梦。
惊神未定的芳离刚想转身,就感觉到一股寒风渗透到身体里的每一处骨骼,甚至带着午夜惊魂一样的装腔作势的恐怖飘散而来,那股空幽带着阵阵轻点脚尖的轻盈,空气中的流动带来一阵汗液的味道,有点咸咸的海水的味道。
“苏夏,你干嘛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芳离在苏夏距离她还有一步的时候大声的咆哮起来。
“什么啊?我怕你一会把你幼儿园看的恐怖电影都搬出来咀嚼一遍,好心出来化解你的鬼故事情节的。”苏夏耸耸肩,还是能找到一个没有任何建设性的借口。
“讨厌,我只是想事情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