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清听到这,眉头紧皱。
心中杀意四起!
世间有明便有暗,白天烈日当空,尚且遍地阴影,到了晚上,还不知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他知道,这天下的恶是除不完的。
不过既然有不长眼的敢自己跳出来,被他听到,那便不能不管!
道门可没有佛门那些破规矩。
路见不平,便要杀人!
此时,夜空中飘过一团黑云,遮蔽了明月,山神庙前林喑风低,一派肃杀之色!
季天明三人只觉面前的道人周身蓦地升起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浑身的皮肤起了一层毛栗子。
“道...道长?”
季天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无事。”
李长清面如止水,浑身气势一收,挥手道:
“你继续说。”
季天明感觉身上压力如潮水般退去,顿时松了口气,看了眼旁边目光低落的刘子阳,叹道:
“其实,我们三人与朱仕洛的恩怨,还要从刘兄和津南王家的长女王玄羲讲起...”
津南府王氏,世代经商,是中原有名的商贾富族。
王家当代家主王蔺,不仅是个经商奇才,掌权十年便让整个家族的资产翻了数十倍,更是个万中无一的习武奇才。
他二十五岁便换血大成,步入二流高手行列。
同年,其夫人怀孕,传闻其即将临盆之际梦到一只五彩玄鸟入怀,第二天诞下一女,取名玄羲。
世人皆传:“王玄羲此女,极类其父。”
事实也确实如此。
王玄羲虽然经商天赋略逊一筹,武道天赋却更胜其父。
如今不过十八,便已换血小成。
王家凤凰女之名,在中原人尽皆知。
“十八岁的换血境?”
李长清闻言稍感惊讶,旋即目露赞赏。
“嗯,不差。”
“…”
季天明沉默了一会,苦笑道:
“接下来发生的事,还是让刘兄自己说吧!”
刘子阳点了点头,酝酿了一下情绪,缓缓开口道:
“那是一个草长莺飞的三月,我乘着小船,从应天府顺津河而下,来到了津南府的郊外,或许是天意,路过一处浅滩时,我不经意地回头,看见岸边亭亭立着一位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
“停停...”
李长清越听越不对劲,到最后满脸黑线,急忙将他打断。
“你不用说了,贫道已经猜到剧情的大致走向了。”
他看了眼刘子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那女子便是王玄羲吧。”
后者闻言一愣,而后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道人叹了口气:
“后面无非就是你和那王家凤凰女一见倾心,互许三世,结果事情败露,他父亲见你是个没权没势的穷小子,便甩了几千两银子叫你离开他女儿,你当然不同意,当场立下三年之约,大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咳咳...道长?”
三人都听呆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忍不住出声提醒。
“怎么,莫非贫道所言有误?”
李长清面露诧异。
“这...”
三人面面相觑。
刘子阳满脸涨红,讷讷道:
“道长讲得...甚是精彩,只是后面...略有不符...”
“哦?”
李长清来了兴趣,从袖子里取出四个马扎递给三人,然后自己大剌剌地坐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示意他快往下讲。
“羲...她的父亲知道我俩的事后,并没有反对...”
刘子阳说着,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黯。
“分离...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哦,这么精...咳咳!”
李长清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急忙改口道:
“贫道的意思是,为何如此?”
刘子阳却没在意。
“我也不知...”
他沮丧地低着头,整个人仿佛都笼罩在阴影之中,嘴里喃喃道:
“我至今也不明白,羲儿她为什么会主动选择和朱仕洛那个老贼联姻,他们两个可是整整差了三十岁啊...”
李长清联想到之前在酒庐里听到的八卦,心中不由感慨万分。
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抬头看了眼季天明和顾陵。
两人无奈地耸了耸肩。
李长清恍然。
“如此说来,你是由爱生恨,孤身一人去寻找朱仕洛报仇,却遭他暗算,身中奇毒,恰好你的两个兄弟也在江都府,将你救了出来?”
“道长,您太高看我了...”
没想到,刘子阳闻言,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独身一人,不过易筋境界,朱仕洛背后不但有偌大的同济镖局,他自身更是已经打通任督二脉的一流高手...”
说着,重重叹了口气。
“我虽然想手刃此贼,却心知没有半点胜算,还会牵连家人,若去也只是白白送死罢了。”
“那你...”
李长清皱眉。
“是他主动派人找的我...”
“朱仕洛以谈判为由,请我在江月楼饮酒,在饭菜里下了毒...”
说到这,刘子阳看起来有些自闭。
“我一时不察,便中了他的奸计...”
“若不是季兄和顾兄闻讯及时赶至,我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说完,他感激地看了季天明和顾陵两人一眼。
“...”
李长清听完他的叙述,心中五味杂陈,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