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李长清。”
李长清打了个稽首。
“张起灵。”
青年淡淡地道。
“李长清道长,张起灵同志,你们好。”
丁忆苦朝二人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福生无量天尊。”
李长清也回以微笑。
从刚才张起灵告诉他那个戴眼镜的青年是易容的后,他便一直在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对方的一切小动作,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
道人看得很清楚,当张起灵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眼镜青年瞳孔骤缩,唇角不可抑制地抽动了一下。
看那样子,好像是有些畏惧?
有意思。
“丁居士,实不相瞒,老羊皮居士早在昨天便已经答应了带贫道三人前往百眼窟。”
李长清对丁忆苦道。
此言一出,对面四人脸色一沉。
“不过。”
李长清嘴角噙笑,又道:
“丁居士的一片拳拳孝心,令贫道大为钦佩感动,不如这样,若是居士不介意的话,我等不如一同前往?”
“...”
丁忆苦闻言一愣,柳眉微微蹙起,回头和戴眼镜的青年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对李长清点了点头。
“之前是我们唐突,抱歉,如此便多谢李道长了。”
“不必谢我。”
李长清摇了摇头,一脸笑意地看向一旁的老羊皮。
“还要麻烦老羊皮居士。”
“哎,不麻烦,不麻烦!”
老头急忙摆手。
“老羊皮爷爷,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发吧!”
丁忆苦看起来也是个行事利落之人,既已约定好,便立即对老羊皮道:
“我们先去百眼窟里面搜寻,再由远及近,把四周都搜寻一遍!”
“好...好嘞。”
老羊皮应下后,让众人在蒙古包里坐着等他一会。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一阵马蹄声渐渐响起,老羊皮吆喝道:
“都出来吧!”
众人走出毡门一看,却看到老头正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驹上左手牵着缰绳,后面还跟着五匹颇为高大的骏马,右手擎着一柄宝刀。
“诸位,上马!”
老羊皮横刀立马,对众人咧嘴一笑。
“那百眼窟里这虽然不远,走路也要小半天,走到那天都黑了,还是骑马快咧!”
于是众人将五匹骏马分开,丁忆苦他们有四人,分得三匹,剩下的两匹归李长清三个。
由于马匹数量不够,多出的一人只能共乘。
对面由双胞胎兄弟共骑,丁忆苦、秦东恺单独骑一匹。
而他们则是鹧鸪哨独骑,剩下的一匹骏马由李长清和张起灵共乘。
六匹骏马在青黄交接的草原上奔驰。
路上,老羊皮告诉众人这些骏马都是退役的军马,属于大队的财产,他这次是偷偷地牵出来的。
李长清听后不由失笑。
好家伙,这是“公马私骑”啊!
越往百眼窟的方向靠近,草原越是稀疏。
草垛稀稀拉拉扎根在沙丘上,分布得很不平均,全是一簇一簇的,几乎每一簇都齐膝深。
纵目远眺,无边无际的草原则变成了黄绿色汪洋,无穷无尽地连绵不绝。
长风苍凉,李长清的身子在马背上颠簸起伏,耳畔响起老羊皮雄浑顿挫的秦腔,只觉天远日高,浮云野草,八荒畅寥。
小半个时辰后,众人减慢了步伐。
前方逐渐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干河沟。
走进一看,这沟风化已久,已经干涸了不知几百年了,河沟也日渐被沙土荒草侵蚀,如今只剩下一米多深,几丈宽的沟壑遗迹,如同绿绒绒的草毯上生出一道裂缝。
老羊皮趴在马背上扭头对众人喊道:
“过了这条土沟沟,再过两个就能看到百眼窟咧!”
丁忆苦借此机会问道:
“老羊皮爷爷,那百眼窟到底是个什么地界,为何会叫一个如此诡异的名字呢?”
众人闻言也好奇地望向老头。
老羊皮从怀里掏出烟袋狠狠嘬了两口,缓了口气,才道:
“那百眼窟啊...为啥这么叫俺也不知道...”
“估计是因为那附近的草原上有许多大窟窿罢,那些洞洞个个大得出奇,都是些个几百年前干涸的水眼,一个接着一个,不知有多少咧!”
他说完便提议原地休息一会。
老头年纪大了,跑不了马,不过一会便喘得厉害,肺片子火辣辣地疼。
于是众人纷纷下马,分成两拨围坐在干河沟前,喝水闲聊。
鹧鸪哨眯眼望着前方茫茫的草原,开口对李长清道:
“道长,那四个人问题很大。”
李长清拿出酒葫芦,喝了一口马奶酒,点了点头。
“看出来了,都是老影帝了。”
鹧鸪哨略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继续说道:
“他们去百眼窟的目的绝对不是找一具尸体那么简单,刚才那个戴眼镜的打开背包拿水的时候我大概往里装得不仅有铲扦之类的掘土起石的装备,甚至还有防毒面具和一些我从没见过的设备...”
说着,他顿了一下,又道:
“我想,咱们很可能是碰到同行了。”
“看破不说破,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长清哼着小调,喝着小酒。
“贫道昨夜早已观察百眼窟附近的风水地脉,那里虽是一处宝地,但却并没有王侯大墓,咱们此行的目的不过就是去耍耍罢了,任尔东西南北风,管他什么妖魔鬼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