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山斟酌了半晌,才低声道:“不过皇后娘娘腹中并非是皇子而是位小公主……”
这一句话惹得俊宝和翠微都不由得心中一惊。
“放肆!”林皇后的语气瞬间变得冷凝起来,面上是隐忍着的勃发的怒气,似乎没有方才王柏山求的恩典,下一刻她便想让人将这个胡言乱语的太医拉下去杖毙了。
王柏山心中也有些畏惧,但想到方才林皇后明明答应了自己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治自己的罪,这才壮着胆子道:“娘娘的肚子圆而下垂,显然是女胎之相。若是娘娘不信,下官说一些症状,若是你娘娘都对得上,那便基本可以断定了下官所言非虚。”
他语气稍缓,随即道:“娘娘可是夜间发热时有虚汗,又喜食辣子?”
林皇后听他所言,竟与自己的症状全都对得上,这些东西她并没有同太医院的人讲过,心中隐隐信了几分。
“那若是男胎,该是如何?”林皇后似是不死心的问道。
王柏山见林皇后这般发问,想来是心中已然信了,便恭敬的回道:“若是男胎之象,肚子尖而偏上,喜食酸且,且入夜后,时而畏寒。常常觉得手脚冰冷,与娘娘的症状是截然相反的。”
林皇后只觉得王柏山的话似一盆凉水,将她兜头浇下。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随即又触电一般的弹开。
似乎腹中的并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野兽一般。
王柏山忙道:“若是娘娘信得过下官,下官祖上倒是传下来一套针法,可让女胎变男胎。”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便是俊宝都不信,他尖而刺耳的声音下意识的打断王柏山的话:“放肆,本公公从未听闻有什么针法,若是太医院真有此绝技,那岂不是后宫人人都能生小皇子了?堂堂太医竟然敢满口胡言,信不信皇后娘娘处罚了你?”
事已至此,王柏山只能豁出去了,他丝毫不惧,拱手定定的看着林皇后道:“下官所言一一属实,若不属实,下官今日只需随同赵太医一同回太医院便是,何苦冒着风险,重新折返凤仪宫呢,还请娘娘明鉴。”
说罢他便俯身下去,久久不能起身。
林皇后好半晌才从方才的震惊中稍微回过了神,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后,才问道:“王太医祖上有如此绝妙的医术,为何在太医院中只担任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太医之位?”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王柏山的痛处,只见他的眼中浮现出些许的不甘和愤恨,咬牙切齿的道:“下官听闻父亲说过,当年祖父因为用此针法替一位宠妃转换了胎相,那知道那位宠妃产下皇子后,担心祖父日后会同样替旁人施针,便寻了个由头,夹断了祖父的手指。却不知那时祖父已然将这套针法传给了父亲,父亲见祖父如此遭遇,心中畏惧,深知此套针法,若是被外人知晓,定然会带来杀身之祸,便将这套针法隐藏了起来,且嘱咐下官也不可再用此套针法。”
“然你祖上有训,为何你宁愿违背祖训,也要同本宫说这样一番话?”林皇后眼睛灼灼的盯着王柏山。
王柏山重新叩拜了一下,这才看向林皇后道:“正如娘娘方才所说,我王家有如此绝妙医术,但却因为畏惧而不能对世人展露,这才处处被华严压了一头,臣心有不甘。所以今日,这才对娘娘说了这许多的话。”
林皇后的神色已然恢复了正常,她的声音带了些许的嘲讽道:“你这话的意思便是说本宫不过是你上位的工具了?”
虽然王柏山的确存了攀附皇后的心思,但被人点出来,还是吓的连叩了几个头,额头撞在坚硬的玉石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响声:“下官不敢……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替娘娘着想,如今朝野上下都盼着娘娘能替陛下再添一位皇子,毕竟太子殿下虽然德才兼备,但双腿有疾,若是日后太子殿下登基,于天离并非是好事,一个身患旧疾的皇帝必然会引得其他的国家轻视,若是日后因此他国对天离起了蚕食之心又该如何?届时,只会生灵涂炭,百姓遭殃。”
林皇后轻笑了一声:“王太医想的倒是长远,只不过你怎么敢保证本宫会因为你的所言所行便信任你重用你?单凭你今日在本宫面前说的这些话,便足以株连九族了。你就不怕吗?”
“若是娘娘想治下官的罪,方才在下官诊出娘娘腹中是公主时,娘娘便可下旨了,何须等到现在,娘娘深明大义,心怀天下,想必也会理解下官的苦心。”王柏山谄媚的道。
林皇后轻笑出声,缓缓伸手,翠微会意,忙上前将她从软榻上搀扶了起来,林皇后几步走到王柏山的面前,寸长的护甲抬起王太医的下颌,金器冰冷的触感让王柏山的背脊都止不住的发抖,但事到如今,他只能强撑着不让自己表露出来。
“王太医医术精湛,深得本宫欢心,日后本宫的平安脉便交与王太医了,还请太医留心。”
这句话有如一颗定心丸,让王柏山松了一口气,他如蒙大赦地俯下身去叩拜:“下官谢娘娘赏识,日后定然会替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林。”
皇后缓缓的转身:“既然你说可以换胎相,如何做呢?”
“皇后娘娘如今月份正好,胎儿还在缓慢成长中,此时行针加以引导,日后必然会生出一个康健的小皇子来,此套针法足有七个疗程,每七日行一次针,后续配合下官开的方子,服用三日,以此类推,直到生产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