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严取了银针分别在许风还周身几个穴位上刺了下去,果然见许风还面上的痛楚少了许多,而他胸前那鼓起的红色蚯蚓一样的蛊虫也不随着他的一呼一吸律动了,而渐渐的隐在了皮肤下,只看得见一点点的红痕。
一炷香的时间,室内已然被炭盆熏得暖阳如春,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华严将最后一根银针抽出,扔在一旁的破布上,只见每个银针尖头都染着黑血。
许风还长舒一口气,华严道:“蛊虫暂时休眠了,但也就只能压制几个时辰,你趁着现在好生休息,明日还有场硬仗要打。”
许风还此时已然有些累极了,他语气虚弱的有种轻飘的感觉,只缓缓点了点头,便昏睡了过去。
华严坐在一旁良久,帮他轻轻逝去汗水,复又叹息一声,这生死蛊当年不知道是谁种在他体内的,这么多年,他也曾试着打探过药谷的事情,虽然药谷看在他曾在药谷待过几年的份上,对他还算是客气,但是他终究还是个外人,细枝末节的事情,他也打探不到。
但是他唯一知道的是,现如今药谷掌家的是当年老谷主的侄子,一个叫杨天坤的人,算起来还是许风还的叔叔,他当年的那点情分更是几近于无了。
他呆坐了良久,直到玲珑赶回来,他才离开。
这一夜,叶长歌也没闲着,自从听见了许风还的话,她便开始不断的尝试,累了就做下来调息片刻,醒了便继续寻找可以突破的口。
渐渐的,果然让她发现了一些不同,这地方看似是无边无际的荒原,但是她发现无论她走到哪里,头顶的那束光都是不变的,就好像自己被困在一个瓶子里,头顶有一个大眼睛不断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她便越发的坐立难安,她几乎把内力发挥到了极致,但总是飞不上去,想来她的魂游已然轻车熟路了,独步天下了,但是在这巨大的空间面前,叶长歌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上蹿下跳的猴子,被无情的命运戏耍。
好几次,她都在空中力竭,就这样直直的跌落下来,但是奇怪的是,即便跌落下来她也感觉不到疼痛,就好像自己只是一个魂体。
这样一来,她就越发的大胆了,几乎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冲出的刹那,但她还是摸不到头顶的那束光,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一次次失败,有没有距离那光更进一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许风还,只听他轻声道:“长歌,如果你听的见我说话的话,跟着我,我带你出去。”
就在叶长歌还没反应过来许风还要怎么做才能带自己出去的时候,便觉得自己身体忽然一阵疼痛,似乎自己的手腕被人用利刃划开,她低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而此时许风还那边,华严正在用同一种方式将许风还的手腕也划开,华知语在一旁惊得捂住了嘴,今日一早,自己的父亲便忙着准备参汤,银针和创伤药。
此时,叶长歌和许风还都盘腿对面而坐,头顶的百会穴都各插了一根极细的银针,两人脉搏处都用极薄的柳叶刀划开了半指长的伤口,又用银针止了血,所以即便有伤口,但伤口处并未渗出多少血液。
一切准备就绪,华严又拿出了之前玉墨给他的那一瓶还魂丹,倒出了两粒,一人一颗,喂了下去。
他用红线见两人的手绑缚在一起,伤口处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才站在许风还身后,道:“我要开始了。”
许风还点头,复又转头深深,才坚定的闭上了眼睛。
华严轻轻的拉开许风还的前襟,用银针在他胸口轻轻的刺了下去,那银针通碧绿,显然是在药水里浸泡过的。
一针下去,原本隐匿在肌肤下面那红色的线忽然动了,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疯狂的扭动了起来,许风还似乎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忽然面色变的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华严却知道一旦这蛊虫被惊醒,下面的每一分一秒都十分的重要。
许风还紧抿着唇,似乎在强力坚持。
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之前被银针止住的血竟然一点一点的渗了出来,似乎是在被什么东西牵引一般,由叶长歌的身体流入了许风还的身体里。
而那被唤醒的蛊虫似乎嗅见了什么让它们兴奋的东西,竟然在许风还的身体内慢慢的游走起来,但它每动一下,似乎都是在啃食许风还的血肉,他好几次都忍不住疼痛一般,手掌几乎脱了力,好在有红绳将两人的手绑缚在一起,这才没有滑落下去。
玲珑和玉墨都屏住了呼吸,不敢打扰两人。
而处在黑暗中的叶长歌,似乎也感觉到了一股吸力,将她往不知名的方向拉去。
而那吸力的入口正是头顶的光源处,许风还的声音在一起响起,只不过这次明显虚弱了很多,几乎可以用气若游丝来形容:“我只能辅助你,还需要你自己打破这层屏障,长歌,快。”
叶长歌根本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但是她也发现了,这次那光源越来越强烈,自己也似乎距离那出口更近了,她纵身一跃,借助着那股吸力,她纵身朝上方跃去,强烈的光芒刺的她睁不开眼睛,她根本看不清上面是什么东西。
她重重的跌落下去,但这一次,不像之前那样毫无痛感了,她感觉自己每一寸肌肤都在痛,四肢百骸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碾过一般,疼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