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天空中的“两个月亮”在时刻提醒着这是火星,张帆会觉得自己是行走在蓝星南极大陆的冰原上。
周围都是银白的一片。
跨过无数的冰障、冰裂、高山与深谷之后,张帆终于来到了火星极盖的中心点。
张帆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要好好感谢一下廖长天的,多亏他给的路线图,一路上虽然兜兜转转,但是都有惊无险,一路平安。
现在是火星南极的极昼,眼前是一望无垠的银白世界,火卫一、火卫二悬在头顶的夜空,夜空布满星辰。
在白天可以看星星,也就在火星能享受到这种神奇的待遇。可惜没有带结衣过来,不然又可以浪漫一把。
离开“鸟巢”一段距离之后,已经无法和结衣她们取得通讯联系,但是她们应该仍旧可以利用头顶上“联盟号”空间站的望远镜,时刻关注着自己。
与冰盖边缘的坚冰不一样,极点是流冰群的世界。
看到这些流动的巨大冰山,张帆就知道情况很糟糕。从这一路上的情况来看,越接近极点中心,冰盖的分裂情况就越严重,到得极点附近,竟已形成了流动的冰山。
这也意味着冰盖内部的融化情况比想象的快,冰层的厚度已经不足以支撑起上方冰山的重力,才导致冰盖碎裂。
张帆停好“甲壳虫”,自己徒步向冰面边缘走去。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块半岛形的浮冰,三面环水,只余一面仍旧连接着原来的冰盖。
张帆走到边缘地带停下,前方是十几米高的垂直冰崖,冰崖下是幽蓝的冰水。
此刻的水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凝视水面,会让人有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人们常说大海广阔无边,但是张帆此刻觉得眼前的深渊就是一个幽暗密闭的空间,不由自主地会想象自己被困其中,总觉得幽深的水里会有不知名的生物突然游上来吞下自己。
张帆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这里是火星啊,不是蓝星,不用担心深海里突然有巨大的生物游上来。
真是自己吓自己,胆小鬼,哈哈哈。
张帆这样想着,一条纺锤形的长长黑影游过冰面下的海水。
???
张帆整个人僵在那里。
不是,一定是我看错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张帆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
“月光”中,一条巨大的纺锤形黑影跃出水面,向天空喷晒着水雾。
黑影跃出一半即从空中跌回水面,再次激起一片水花。
水花溅落,水面浮出一条黑色的背脊。
卧槽!
张帆后退几步倒在冰面上,被吓傻了。
不是。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张帆再次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张开眼睛,黑色的背脊仍在那里。
闭眼,吸气,睁眼,还在那里!
张帆双腿在发抖,随手抓起旁边的一块冰块就扔了过去。
咔铛——
冰块砸在黑色的背脊上,撞得粉碎。
嗯?听这声音,不是鲸鱼?
张帆站起来,发觉那个黑色的背脊一直一动不动地飘在那里。
张帆跑回“甲壳虫”,拿了一个聚光手电筒过来,往前一照——
这是一块火山岩浆冷却后的岩浆石,由于岩浆喷发时里面充满二氧化硫等气体,导致岩浆石内部充满各种气孔,浮力变大,一些岩浆石就浮上了水面。
刚才喷洒的水雾,其实是岩浆石内部封闭的气体被释放了出来。
随着内部气体不断被释放,“黑色的背脊”重新沉没入水中。
吓死了。
张帆轻呼出一口气,这也意味着岩浆房的破洞离这里不远了。
张帆拿出地图,比对着上面的标志,继续驾驶着“甲壳虫”前进。
大概行走了40公里之后,张帆停下车,又看了一遍地图。
就是这里了。
张帆从“甲壳虫”上下来,用力踩了几下冰面,冰面坚实,看上去和周围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张帆知道,此刻下面有一个缺口在喷涌着岩浆,而这正是他此行的目的。
确定好位置后,张帆驾驶着“甲壳虫”直接往最近的一座冰山莽过去。
钛合金钻头转动,“甲壳虫”像一只屎壳郎一样一头钻进冰山中,再退出来时,留下一个五六米深的冰洞。
张帆下车,将“甲壳虫”钢缆上的锚放进其中,再把冰洞推垮,浇上冰水,让它重新冰冻。
如此重复三次,钢缆一头像爪子一样锚定在冰山上,另一头连接着“甲壳虫”的车身。
一切准备就绪。
张帆将“甲壳虫”调整为钻地模式,前轮降低,后轮液压杆抬升,启动钻头,冰屑飞舞。
“甲壳虫”呈45度角,钻入冰层以下。
宁静的水面因为一只小甲虫的打而微微晃动,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从“甲壳虫”上的全息后视镜中能清楚地看到,被钛合金钻头搅碎的冰屑不断翻滚着,随着“甲壳虫”的下潜,在后部隧洞中飞快地合拢起来。
冰水混合物充满了“甲壳虫”通过的空间。
张帆现在知道廖长天为什么要求他无论任务是否成功,10分钟以内都要上来一次。
因为上方的隧洞中的冰水混合物很快又会凝结成冰。
“甲壳虫”前进了三百多米后,钻头突然空转起来,后方的钢缆瞬间拉紧。
“甲壳虫”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