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煎药,煎好药马上端过去。”宋墨以帕子擦拭着指尖,俄而又问了句,“司马英是你兄长?”
司马青连连点头,“是,是!”
“你也要去千城?”宋墨在旁坐下,瞧着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可司马青知道,宋墨大概是在试探他,思及此处,司马青毕恭毕敬的应道,“草民的兄长前阵子不知所踪,所以草民打算去千城找找。”
“那你是从何处来?”宋墨又问。
司马青的额角,微微渗着薄汗,“回王爷的话,从苏州来,半道上遇见了洛公子,横竖我也是孤身一人,干脆就搭伙去千城。”
“当真?”宋墨摩挲着指间的扳指。
瞧着他不相信的眼神,司马青有些惶恐,都说这位临王殿下无权无势,不过是仗着皇帝的庇佑,才能尊享荣华。
可现在想想,若是真的没那么点本事,怎么能活到现在?
纵观皇帝诸多兄弟,除却没有长大成年的,有几个能像临王这样,不但没有受到任何的打压,还被尊位临王,随意进出京陵城,随意进出皇宫?
想到这一层,司马青只觉得身子止不住的轻颤,不断的以袖拭额角冷汗。
“你怕什么?本王不吃人。”宋墨极是嫌恶,“真不知道,长安怎么会答应让你随行?这般胆怯懦弱,如何能伺候在侧?”
司马青扑通跪地,“王爷,草民、草民只是想找到兄长,别的……绝无他想!”
“起来!”宋墨环顾四周,“若是让人看见,会给长安惹来杀身之祸。”
司马青哆嗦着双腿,战战兢兢的起身,“谢、谢王爷。”
“好好煎药!”宋墨拂袖而去。
眼见着宋墨进了洛长安的屋子,司马青这才如释重负的喘口气,插着腰狠狠扇着蒲扇,“吓死我了!”
这临王宋墨,恐怕不似众人口中的那般窝囊无能,一副好皮面底下不知道,塞着多少稻草,藏着多少针和刀子!
“洛公子?”司马青抿唇。
聪慧如洛长安,难道一点都没看出来宋墨骨子里的狠辣?
不能吧?!
若是真的没瞧出来,自己是不是该给洛长安提个醒,免得到时候吃亏,又或者,因此而丢了性命?说起来,洛长安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他也该做点什么才是!
屋内。
洛长安皱了皱眉头,悠悠醒转。
“公子?”吾谷诧异,“您是不是不舒服?又腿疼了?”
依着洛长安的性子,这一觉必要睡上几个时辰,不可能这么快就醒来,吾谷伺候惯了,自然觉得不太对。
“倒不是疼,而是痒!”洛长安两道眉都快拧到了一处,“实在是难受得很,吾谷快帮我挠挠,实在不行,揉揉也可以!”
吾谷骇然,“莫非是恶化了?要不,奴才去找大夫?”
“怎么?恶化了?”宋墨面色骤变,“吾谷,快去找大夫!快!”
洛长安一把拽住吾谷,“不用去,就是痒,一点都不疼,快,快给我挠挠,快点,别废话,难受死了!”
“是是是!”吾谷慌忙掀开被褥,捋起了洛长安的裤管,露出了厚厚的绷带。
隔靴搔痒,如何能止痒?
“怎么样?”吾谷问。
宋墨屏气凝神,极是担虑的望着洛长安,“怎么个痒?痒着疼?还是刺辣辣的,滚烫的?你得有个说法。”
“滚烫的,痒,一点都不疼!”洛长安靠在床柱处,“吾谷,使大劲。”
吾谷哪敢啊,苦着一张脸解释道,“公子,您的伤没好,再挠怕是要伤口开裂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您忍忍!”
“滚烫?那我去给你拿点冰块或者去热的东西!”宋墨道。
洛长安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躺在那里胡乱扭动,仿佛难受到了极点。
“吾谷,看好她!”宋墨掉头就走。
吾谷点点头,“公子,好点没有?”
“挠!”洛长安喘着气,“好烫!”
还真别说,隔着绷带,吾谷也能感觉到,来自于公子伤口处的灼热。心头大骇,吾谷慌忙起身去探自家公子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有没有?”洛长安问。
吾谷摇头,“不对啊公子,不太对!身上都没有发热的痕迹,唯有这伤口……”
“给我把绷带拆开!”洛长安面色发青,身上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那滋味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都到了这个时候,吾谷也不敢耽误,赶紧拆开了公子的绷带。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吾谷诧异的瞧着自家公子的伤口,“怎么会……”
“怎么了?”洛长安吃力的坐直了身子。
只一眼,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屋内,瞬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好半晌,主仆二人面面相觑,神情宛若见鬼。
“不能让临王殿下进来。”吾谷望着自家公子。
洛长安连忙点头,“去!”
“是!”吾谷疾步跑到了门口。
恰宋墨已经领着老大夫赶到了院子里,吾谷当即将人拦下。
“这是作甚?”宋墨不解,“闪开,让大夫去看看长安!”
吾谷堵在门口,“公子没什么大碍,不用麻烦了!”
“没什么大碍?”宋墨眉心一皱,“方才不是痒得厉害吗?”
吾谷摇头,“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公子已经好转,不需要大夫了,多谢大夫来一趟,公子无恙!”
“既然没什么大碍,那老夫就先走了!”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