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倒是没第一时间看到宋墨,是司马青叫出了声,她才注意到,宋墨就在那里站着。
“宋公子!”司马青表现的既热络又尊敬,瞧着倒是没有任何的异常。
宋墨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没有搭理,缓步走到了洛长安面前,“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我扶你回去躺着。”
“我才不要回去躺着。”洛长安别开头,推开他伸来的手,“我这人闲不住,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外头下着雨,屋内那么闷,你让我回去待着,是想憋死我吗?”
宋墨略带宠溺的望着她笑,“怎么,还是我让你受伤的?行了,不愿回去便不愿回去罢,那我在这里陪着你。”
“我要去看热闹!”洛长安眉心紧皱。
别说是宋墨,饶是一旁的大夫也跟着愣了,“热闹?是去看死人吗?外头下着雨,饶是公子身子康健,也得顾着腿上的伤,若是吹了风受了寒,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
“那我也得去啊!”洛长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若是闲得慌,也会落下病根!”
大夫:“……”
宋墨:“……”
还有这种说法?
“反正呢,我是要出去透透气的,你们爱跟着就跟着,不爱跟着就别说那么多!”洛长安拄着杖起身,“吾谷!”
吾谷快速上前,搀住了洛长安。
别人会拦阻,吾谷不会。
别人会犹豫,吾谷不会。
只要是公子吩咐,吾谷照做不误。
“我陪你去!”宋墨说,转而取代了吾谷的位置,“我抱着你去吧!”
洛长安的拄杖忽然抵在了宋墨的靴尖儿上,“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之前你兄长已然这般,如今你再如此,外头怕是更要传得沸沸扬扬了。我自己走,吾谷,搀着我!”
“是!”吾谷重新归位。
宋墨拿洛长安没办法,她这人素来脾气拗,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呢就别想着要劝我, 也别想着改变我,连我爹都奈何我不得,何况是你!”洛长安拄着杖,上了马车。
下雨天,坐着马车看热闹,是最好不过的事儿。
林子围拢着不少百姓,马车停下的时候,洛长安迫不及待的掀开了车窗帘子,目不转睛的往外看。
不少衙役都聚集在一处,雨棚铺开之后,底下齐齐整整的放着不少盖着白布的东西。
“一,二,三……”洛长安细细的数了一下。
如大夫所言,不多不少,正好八个。
“八个!”洛长安托腮,啧啧啧的直摇头,“死得真惨,这荒郊野外的,若不是被人发现,还不定要被野狗野狼啃成什么样?”
想了想,洛长安回头望着宋墨,“这里是有野狼和野狗吧?”
“兴许吧!”宋墨叹口气,“有什么好看的?死人多晦气,你还凑这热闹?”
洛长安撇撇嘴,“位高权重的,死了也是这样,有什么可晦气的?最晦气的应该是那些杀人的凶手,一身煞气,又脏又恶心!”
宋墨苦笑,“倒也是!”
“你说,会是谁杀的?这荒郊野外的,一下子杀了八个人,不是深仇大恨,就该是江湖恩怨吧?”洛长安摸着下巴思量,“对方的武功应该很高,下手又快又准。”
宋墨望着她,若有所思的蹙起眉头,“这是府衙的事情,同你没什么关系,你操什么心?”
“怎么会没关系,我爹是丞相,这些事以后都会上报六部衙门,最后收拢到我爹手里,我这是提前子承父业。”洛长安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宋墨奈何不得她,只得点头,“话虽然有理,可是你也的知道,这毕竟不是京陵城,你若是多管闲事,万一之前那些人被招了回来……”
“那又如何?”洛长安指了指外头,“府衙的人就在外头,若是真的敢惹我,我就住在府衙,看谁敢公然与朝廷作对!小爷可不是吃素的,惹急了我,谁也别落好!”
宋墨点点头,“你总是有理。”
“因为我是对的,自然是有理!”
得,跟她讲道理?
是非曲直都在她这儿,压根没道理可讲。
“唉!”宋墨叹口气。
有道理,有道理!
“我出去看看!”洛长安起身就走。
宋墨急了,“哎哎哎,在这儿看着就成,出去作甚?”
“我看不清楚!”洛长安拂开他的手,“吾谷!”
宋墨抿唇。
吾谷一进来,宋墨就没戏了。
毕竟,吾谷只听令于洛长安。
“我要出去看看!”洛长安拄着杖。
吾谷二话不说,当即搀着洛长安下了马车。
宋墨坐在窗口,瞧着洛长安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吾谷在侧撑着伞,却也没能挡住雨水往她身上飘,不由的眸色暗了暗。
想了想,宋墨黑着脸,拿了伞下车,疾步朝着洛长安跑去。
平静的小镇难得有这样的热闹,百姓们一边惶恐一边好奇,围拢在雨棚附近的树下,不肯轻易散去。
洛长安拄着杖挤进人群,全然不顾身上的雨水。
“公子,小心点!”吾谷仔细搀着。
尽管公子是假装,但装也得装得像模像样才是。
“长安!”宋墨喘着气,撑着伞。
洛长安没理他,视线全然落在白色担架上的尸体上。
“小心身子!”宋墨将伞面倾斜,完完整整的落在她头顶上。
见状,吾谷眉心微凝,只能行至一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