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笑了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就是你的矛戳我的盾?”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林祁开口。
洛长安一拍大腿,“就是这个道理!”
“你这都什么跟什么?”林祁不解。
洛长安轻嗤,“我的意思是,如果挑唆同鸳盟和离恨天作对,两个同盟忽然间被拆开,你说对咱们是好是坏?”
“那肯定是好事,他们连成一气,咱们会措手不及。毕竟,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是不是?”林祁还是想得很明白的。
洛长安坏坏的冲他抛媚眼,“所以啊,咱们得利用起来,这空口白牙不就是靠一条舌头吗?”
林祁:“……”
谁能有你洛小公子这般能力?吹牛打趣,胡诌放屁,洛小公子信手拈来,毫不生疏,就凭这一点,她横行京陵城多年。
“洛长安,你可悠着点,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林祁善意的提醒。
毕竟这洛小公子做事,不靠谱,专走歪门邪道!
“就这么不信我?”洛长安翻个白眼,满脸的嫌弃,“啧啧啧,真是没眼光,我这样的栋梁之才搁在你眼前,你也不知道珍惜!”
林祁:“……”
说你胖,你还真的喘上了?
“你打算怎么做?”一直没说话的宋烨,终于开了口。
洛长安咂吧着嘴,“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至于要怎么让他们不好过,洛长安死活不说。
宋烨也不问,由着她去,让府尹和林祁配合着。
瞧着洛长安屁颠颠跑出大牢的背影,曹风那叫一个担心啊,“皇上,奴才真是提心吊胆啊,您说这洛公子古灵精怪的,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在小事上,她素来不着调,但是在某些大事上,别看她莽莽撞撞,其实一点都不含糊。”宋烨立在檐下,“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要什么。”
曹风愣了愣,“如此说来,洛公子是个明白人。”
“是个明白人!”以前不太明白,看她现在的样子,似乎都明白了。
宋烨负手而立,神思飘渺。
欠的,该还。
只是,不知她要不要?
若是有朝一日,真相破土而出,会如何呢?
洛长安跑得飞快,吾谷疾追。
“公子,您慢点,您不管做什么,都得仔细着?”吾谷心慌得厉害,哎呦这跑得,万一摔着、磕着、碰着,可怎么好?
回到房间,洛长安让吾谷找来了执笔,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但是画画嘛,若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画,还是能画出几分模样的。
“公子?”吾谷赶紧研墨。
洛长安捋着袖子,“回头你把这张纸交给府尹,让他找几个铜匠,随便琢磨出来就成,不一定要全像,但是数量一定要多,各种花式都给我赶上!”
“是!”吾谷颔首,“您这是要弄晕那个叫阿莲的?”
洛长安嘿嘿一笑,“你信不信,离恨天残留在千城内的细作,肯定也在找这钥匙,双方扯皮,谁也没找着。”
“那咱们就给她来一个浑水摸鱼?”吾谷恍然大悟。
洛长安笑呵呵的点头,照着记忆里的样子,画出朵花来,“大小你知道,到时候跟陈大人解释一下。”
“是!”吾谷明白。
洛长安的速度极快,“走之前,我给你们来点好东西,同鸳盟的人肯定都会出来抢,离恨天的细作定也不会相让,双方一交手,啧啧啧,这同盟协议便算是作废了!”
“没错!”吾谷连连点头。
洛长安裹了裹后槽牙,“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这次我要让他们窝里反!”
她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不过,这府尹和林祁的动作也快。
一夜的功夫,这铜制的花就散漫了千城各个角落,有商贩将其当成把玩的小玩意贩卖,也有独具匠心的,做成束发的簪子。
总之,花样百出。
好在洛长安画出来的花样,委实好看,不管落在什么器物上,都不违和。
只是这么一来,倒是看懵了一些人。
所有的花样虽然瞧着都差不多,但分量是有区别的,因为出自不同的铜匠之手,形状亦是有所区别,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不同之处。
“盯紧咯!”洛长安一大早的爬起来,打着哈哈就出了府衙,这会就在茶楼的雅间里待着。
窗外正对着长街,坐在雅阁内,能清晰的看到街头的动静。
“放心。”林祁瞧了一眼窗外,“跑不了!”
那戴着轻纱,鬼鬼祟祟买了一枚铜花就跑进巷子里的倩影,兴许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林祁走后不久,宋烨便踏入了雅阁。
瞧一眼伏在窗台边上,上下眼皮直打架的洛长安,宋烨无奈的叹口气,“平素不见你起大早,为了抓同鸳盟的人,倒是勤快得很。”
“不管是同鸳盟还是离恨天,都不是好东西,都追杀过我,岂能饶了他们?”洛长安实在困得很,闭着眼睛嘟哝,“反正,有我没他们,有他们没我……”
他们死,总好过她死。
洛长安,惜命得很!
宋烨也不去管她,由着她呼呼大睡,吾谷方才说,公子昨夜太兴奋,以至于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是以这会困得厉害。
诚然,如此。
曹风奉茶的时候,亦是尽量压着脚步声,免得惊扰了洛长安的休息。
雅阁内,安静得只剩下洛长安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