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是受命而来,他们打算杀了我爹,而主使者就在看热闹,当时出了事,咱们急急忙忙的带着我爹离开,所以没注意到这附近的动静。”洛长安回过神来。
林祁点头,“诚然,都没注意到这一点,不过现在还来得及。”
痕迹很乱,乱也不是什么好事。
洛长安低眉盯着地上的马蹄印,“这马蹄印倒是有些怪异。”
“不是怪异,而是这马蹄铁原就是专用的。”林祁蹲在她身边,“你可留心过自己家里的马匹,用的是什么马蹄铁?”
还真别说,洛长安没留心过。
“你是说,家里私用的?”洛长安问。
林祁点头,“对!”
洛长安瞧着地上的马蹄印,眉心紧蹙,“只要把这马蹄印拓印下来,来日做个比对,比就可以查清楚是谁了吗?!”
“很好!”林祁招招手。
疾刃和一干人等,快速近前。
拓印是个技术活,不能太轻,不能太重。
轻了,拓不清楚。
重了,毁坏痕迹。
行至一旁,洛长安瞧着树干上的新鲜痕迹,“拴马?说明他在等,但若是已经交手,对方就没必要在这里拴马,应该勒着马缰坐在马背上等。”
“对!”林祁点头。
洛长安继续分析,“拴住,就说明他们赶在了我爹之前,埋伏在此处。”
虽然是临时起意,但马车和马的速度有区别,马车较慢,策马疾驰的话,的确能先一步到达这个位置。
“从这儿,到咱们之前停下来休息的地方,只有一条路,也就是说,他们不必知道相爷要去往何处,只需要埋伏在有利的地方即可。”林祁解释。
洛长安深吸一口气,“真是该死!”
“我已经让人沿着马蹄印的方向去追,但是希望不大。”林祁指了指前方,“这条路是石子路,也就是说,很难留下印记。加上大雨冲刷,所剩无几。”
林子人少,所以能保留马蹄印,出了林子还真就不好说了。
大路朝天,人人可行。
马车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昨夜的马也被射死了,场面很是凌乱。
洛长安回到事发处,瞧着被羽箭射成“刺猬”的马车,“若不是简丰护主,只怕我爹在劫难逃。吾谷,箭是从林子射出来的吗?”
“是!”吾谷颔首,“这箭是私造,并非是出自行伍,也不是老百姓的狩猎之箭,应该是大户人家,又或者官宦人家,自个有个专门的营造之处,所有的箭矢重量基本一致!”
说着,吾谷左右手掂了掂,几支箭矢落在他掌心里,分量相差无几。
疾刃近前,瞧一眼林祁,“门主,他还有这本事?”
“吾谷一贯喜欢这些冷东西,那些神兵利器和暗器,他最感兴趣。”洛长安解释,“我爹不许我离开京陵城,那我只好满城的玩。”
所以京陵城内的兵刃利器和暗器,吾谷差不多都摸了个遍。
“相爷让奴才保护公子,奴才怕公子遇险,所以京陵城里的危险之物,奴才得尽量做到心里有数。”吾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林祁点头,“大户人家不敢动丞相,剩下的只有官家了。”
富贾商户,一个个家财万贯,哪个不是以和为贵,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丞相下手?
唯有官家,因着丞相执政,挡了他们的财路和前程,几欲除之而后快!
这么一想,案情就明了了。
“太师府。”洛长安斜睨了林祁一眼,“打个赌啊!”
林祁轻嗤,“四方门,禁赌!”
“你们……”洛长安撇撇嘴,“七尺男儿,成日公务公务的,连半点消遣都没有,岂非无趣得很?赌两把,多有趣!”
林祁瞥了她一眼,“那么你现在是要抗旨,叛出四方门?还是要遵皇上旨意,听我这个门主的吩咐,以及遵守门规?”
“那我、我……我岂能抗旨不遵?”洛长安拨弄着马车上的羽箭。
嗡鸣声声。
“等会!”洛长安凑近了,轻嗅着羽箭。
林祁刚转身离开,便听得她这一句,不由的回头看她,“你干什么?”
跟狗一样嗅来嗅去的,委实奇怪。
“这箭上有味儿。”洛长安皱眉。
林祁转身回来,学着他的模样嗅了嗅。
疾刃愕然,也跟着低头去嗅。
唯有吾谷老老实实的站着,“你们别忙活了,我家公子的鼻子,比你们都灵得多,有些味儿,凡夫俗子是嗅不到的。”
林祁想起了那日,洛长安躺在祭坛上的样子,寻思着……她多半跟常人不一样,否则怎么会被先秦一族的人带去祭祀?
这么一想,倒是对她的异常,多了几分信任。
有些人生来就有天赋异禀,是老天爷赏饭吃!
“嗅到了什么?”林祁问。
疾刃诧异,“门主,你真的信?”
“闭嘴!”林祁呵斥,转头问洛长安,“什么味儿?”
洛长安直起身,“淡淡的,像是药味,又有点火油的味儿。”
“那到底是什么味儿?”林祁问。
洛长安摇摇头,“混合在一处,我也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味儿。”
“混合?”林祁皱眉,“那你能说出来,混合了多少味儿吗?”
洛长安想了想,“大概可以说出来点。”
“有多少说少!”林祁道,“疾刃,拿纸笔过来。”
洛长安一惊,“不过是几种味儿罢了,你记性这般不好?年轻轻的,这般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