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谷不知道自家公子在等哪只“兔子”,左不过是公子说等,咱就等着!
事实证明,洛长安是对的。
当吾谷瞧着自家相爷,从雕花小窗前走过,一瘸一拐的进了天牢大门,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没想到,公子要等的兔子,居然是相爷?”吾谷诧异。
洛长安依旧蹲在那里,瞧着自家老父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天牢门口,这才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款步转回大牢。
“公子,还要回去?”吾谷不解。
洛长安白了他一眼,“少说少问,多看多听,估计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您是要偷听?”吾谷一颗心,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万一相爷他……”
洛长安踮着脚尖往内里走,“轻点轻点,待会进去之后离我远点,记得,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回头我爹发现了,最多骂我一顿,但是你呢……”
吾谷心头颤了颤。
“会被灭口!”洛长安吓唬他。
吾谷骇然,未敢言声。
隔着牢笼,洛长安猫着腰,瞧着简丰站在不远处,然后任由她爹一人前往,那个方向应该是鬼叔的牢笼。
想了想,洛长安便绕到了另一边,钻过两个牢笼靠近了鬼叔那边。
横竖这牢内的人都被她爹支开,牢内已无狱卒,牢外的人则不敢声张,所以只要避开简丰,便不会有人发现她。
简丰功夫极好,不可能全然没察觉,但见着是洛长安,他也不敢多言。
有些事,是主子们的私事,奴才知道太多,容易早死。
“嘘!”瞧着简丰看过来,洛长安伸手。
食指抵在唇前,示意他不要声张。
简丰慌乱,一时间难以抉择。
洛长安靠近了鬼叔的牢笼,猫着腰躲在干草垛后面。
这里,能清晰的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也足以教她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有关于母亲的,秘密!
诚然,只有让父亲和鬼叔单独相处,仇人见面的时候,才能说出那些话。
“洛川河!”被带到京陵城,进了这大牢,鬼叔便料到,会见着洛川河,“我倒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见到了!”
洛川河立在牢门外,瞧着面目狰狞的鬼叔,“没想到你还活着!”
“那一刀偏了,没能杀死我!”鬼叔眦目欲裂。
大牢内,烛火昏暗,愈发衬得鬼叔狰狞可怖,宛若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然则,洛川河哪里会怕他。
“本相既能杀你一次,也能杀你第二次。”洛川河负手而立,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都已经是这地步了,还有力气猖狂,你也是个人才!”
鬼叔激动的抓着栅栏,“若不是你,我先秦一族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洛川河,你个卑鄙小人,我们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将我们赶尽杀绝,你该死!该千刀万剐,该死无全尸。”
“本相卑鄙?”洛川河音调上扬,“你们自己做了什么事,还需要本相来提醒你们吗?当年为什么要将先秦一族赶尽杀绝,你们心里没数吗?”
鬼叔咬牙切齿,“是你擅闯了我们的禁地,是你累及她惨死,都是因为你,我们才会遭逢大难,你就是罪魁祸首。”
“本相得提醒你一句。”洛川河阴测测的勾唇,“她的死,是因为献祭,是因为你们的狗屁祭祀而造成,跟本相没关系。倒是你们,死有余辜,死不足惜!”
鬼叔怒然直指,“若不是你强迫她,她又如何死得这般惨烈?洛川河,你不是人,她救了你,你却一门心思要将她占为己有。狼心狗肺的东西!”
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洛长安僵在那里,无力的靠在干草垛后面。
强迫?
所以她的出现,是因为父亲强迫了母亲,才有的结果?
娘,不爱爹吗?
“她原本可以安安心心的当她的神女,你却利用她对外界的好奇和无知,偷偷把她带出去。”提及旧事,鬼叔愤意难平,“哄着她,当你的女人!”
洛川河掩在袖中的手,指关节握得咯咯作响。
这就像是自己精心遮掩的一块遮羞布,被人当着面撕开,哪怕周遭无人,吹开回忆的灰尘,也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洛川河说不清楚是愤怒还是羞愧,愤怒是因为鬼叔说的是真相,而羞愧则是因为当年对她做出的事情。
但是后悔吗?
不,绝不!
“如果不是你们把她带走,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本相的孩子也不会从小失去母亲,是你们还得我们一家三口不能团聚。”洛川河杀气腾腾,“你们该死!”
若不是隔着牢笼,鬼叔必定出出来,势必要手刃洛川河。
“洛长安原就是不被欢迎的产物,若不是神女心软,你以为你的孩子能活着降临到这个人世间吗?”鬼叔眦目欲裂,“她就该被丢在乱葬岗,与狼果腹。”
洛长安狠狠闭上眼,一颗心揪着疼。
他们就这样,见不得她出生,见不得她活下来?
娘,也是如此想的吗?想来也是,不被祝福的出现,不被期许的诞生,可不就是讨人嫌吗?!
“你给我闭嘴!”洛川河气急,“谁敢诅咒我的长安,我就要谁的命,你们闹出了什么同鸳盟,打量着我不知道吗?敢动我的孩子,我岂能饶了你们!”
鬼叔佝偻着身子,忽然笑了,笑得那样嘲讽,“诅咒又如何?洛川河,你可知道就在不久之前,我们把她送上了祭坛。就像当年她的母亲一样,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