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麻杆的信誓旦旦,让老家奴瞬时面色惨白。
底下人快速取了绳索,将其五花大绑起来。
“捆得结实一点。”王虎道,“切莫这老刁奴跑了,否则就是功亏一篑。”
如何对得起,洛长安此番心思。
“抓住了他,是不是就可以……”伙计低声问,“还有一个呢?”
王虎环顾四周,“那人怕是不好找,不过有这么一个,就足够了!一定要看好他,他可是咱们指证临王府的人证,还得从他嘴里掏出点什么才行。”
“大人?”瘦麻杆巴巴的凑上来,“您说这么一来,洛公子会不会给我点奖赏什么的?”
王虎一怔,瞧着瘦麻杆摩挲着指尖。
这意思还不明显吗?
要钱呗!
“洛公子给了你不少银子,你莫要贪心不足蛇吞象。”王虎低声警告,“若是把洛公子惹急了,没你的好果子吃。”
瘦麻杆神情一颤。
这倒也是,毕竟是丞相府的小公子,轻易可不敢招惹。
“洛小公子素来大方,你这人别贪得无厌。”伙计也禁不住规劝,“眼下人抓住了,洛公子若是真的要奖赏你,那是洛公子大方,若是不给,便算是你日行一善,做了一件积福积德的大好事。”
瘦麻杆只觉得可惜,“我这厢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总归是要意思意思吧?”
“洛公子会酌情处置。”伙计叹口气,“不过,丞相府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心里还得有杆秤,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免得到时候得不尝试。”
瘦麻杆轻咳一声,这话倒也在理。
想来,洛长安这几日委实给了不少银子,诚然也是大方得很,只是……人被抓住之后,自个就没什么用处了,这次不多捞点银子,以后怕是就没机会了。
王虎押着人,朝着临王府的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内。
天色愈发不太大,时不时一阵狂风刮过,总觉得是要下雨了。
洛长安起身,“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长安这就要走了吗?”宋墨放下手中杯盏。
洛长安走出亭子,瞧了瞧外头的天色,伸手折了一枝花在手,“现在不走,等到下雨了再回去,岂非会湿了鞋袜?今儿穿的这双鞋子,绣的金丝坠东珠,是我最喜欢的。”
语罢,洛长安回眸看他,“宋墨,我走了!”
宋墨站起身来,站在亭子里看她,“长安总是来去匆匆,以往还能把酒言欢,通宵达旦,如今却是不可能了,没到天黑就要回到皇兄身边去了,真是可惜。”
绿音公主捧起桌案上的花束,洛长安都说了这话,她自然是要跟着走的。
“把酒言欢,只对知己。”洛长安轻哼,晃了晃手里的花,意味深长道,“生死之交,才能通宵喝酒,大块吃肉,嘻嘻哈哈。可是宋墨,你我算什么生死之交?”
宋墨一怔。
“小安安?”绿音公主试图打断她的话。
谁知,洛长安浑然不在意。
“为我生,为我死的是你皇兄宋烨,而你呢?你诸多隐瞒,生死之事一概不予我言语,我能信你吗?我岂敢再将脊背露给你。”洛长安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曾经没心没肺,总觉得谈得来便是。
如今才知道,还得要谈得拢。
有些人,你掏出了真心,他却拿去喂狗。
“我还怕你哪日心里不高兴了,狠狠的给我一刀,到时候我爹,我所在意的人,都会因此而遭难,那我此生死也不瞑目。”洛长安这话,说得重了些。
刺耳,至极!
宋墨僵在原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洛长安就是要激怒他,她倒要看看,他宋墨能隐忍到什么程度?如此这般冷言冷语,他还能死撑着到何时?
“没什么话说了?”洛长安掰一片花瓣,凑到鼻尖轻嗅,“宋墨,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素来快人快语,不会藏着掖着,既然是说出口的话,自然就是心里所想。”
宋墨喉间滚动,徐徐低下头。
“我今日所言,都是肺腑之言,虽然说得难听点,但没有半句隐瞒你的意思,对于你心里那些龌龊事,我很不高兴。”洛长安道,“宋烨说,你喜欢我……”
绿音公主骤然瞪大眼睛,如同活见鬼一般,徐徐退后两步,“那个,我、我先过去了,小安安,我在那边等你,你快些罢!”
语罢,绿音公主抱着一大捧花束,撒腿就跑。
风吹着周遭的花,止不住摇曳。
洛长安站在花丛中看他,“可我不相信啊!你跟我,始于朋友之谊,终于兄弟之情,如今终归成了泛泛之交,可能以后陌路不相逢。”
“长安?”宋墨抬步,朝着她走来,“你为何不信?”
洛长安眉心微凝,“我为什么要信?宋烨只是猜测,你我之间到底有多少情分,我心里清楚得很,远远不到……”
“是!”宋墨说。
洛长安一顿,“什么?”
“皇兄所言,句句属实。”宋墨直勾勾的盯着她。
他站在花丛中,瞧着同样站在花丛中的人。
风中夹杂着花的馨香,摇曳多姿的百花丛中,她仍是那样的耀眼夺目,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舍不得挪开目光半分。
洛长安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低眉,默默的掰了花瓣随风飘零。
“长安,我心悦你。”宋墨的声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洛长安的动作,骤然一滞,也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