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再一次躲了过去,声音像是冰渣子一般,冷冽地道,“你可想好了,若是今天打死了我,你怎么与我大伯大伯娘交代,怎么与我那未来的夫婿交代!”
于氏一噎,举起的扫帚就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是啊,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怒火,却忘了这死丫头背后是有撑腰的,若是一个不好,惹怒了朱大志夫妇俩,他们可以代朱大友休了自己。
于氏打了个寒颤,若是被休弃,回了娘家,老娘在倒也不会受委屈,可一旦老娘过世,家里头的兄长厚道好说话,但那嫂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到时自己可讨不了什么好去!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地方去,她姨表妹那儿不会将她拒之门外,可要她真得去做了如姨表妹一般的暗娼了,那她也是不乐意的。
虽然她现在的行事与那暗娼也没什么两样,但说到底对外的名声还是好好的,若真成了暗娼,那名声可就坏了,还得连累自个儿的两个闺女被别人说三道四!
不,绝对不行!
想到这,于氏便收回了扫帚,咬着牙说道,“打我就我打你了,但罚你今儿个不许吃饭,老实地回你屋子待着去,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随你。”淡淡地丢下两个字,朱珠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死丫头。”于氏对着朱珠的背影啐了一口,这才将朱琼从地上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琼儿,你怎么样?疼不疼?快给娘看看。”
“娘,您方才为何要放过她?您教训自家闺女碍着大伯大伯娘还有那个司庭远什么事了?!”朱琼哭道。
于氏心苦,又不能明着告诉朱琼,只能安慰她道,“今日暂且放过她,日后娘一定替你报这一巴掌的仇。”
“那可说好了啊,娘可别骗我。”朱琼说着,不小心扯到了脸上的伤,捂着脸倒吸了几口凉气。
“哪能啊?!娘什么时候骗过你?!”于氏忙应道。
于氏又安慰了朱琼一番,便扶着她回屋给脸上药去了。
……
这日傍晚,铁柱娘见日头已经偏了西,眼瞅着就要天黑了,铁柱这下地却还没回来,便唤了铁林去地里头喊他。
铁林“唉”了一声,就往自家的地里跑。可到地里一瞧,哪里有铁柱的人影?心想着可能是铁柱与自己岔了道,已经回家了也说不定。于是,铁林就转身往家走。
到了家,才知道铁柱压根没有回来。
这时,铁柱娘面露担忧之色,不安地道,“你说你哥能去哪儿?平日里这个时辰就已经到家了的。”
铁林安抚着铁柱娘,“娘,您先别急,我去相熟的几户人家家里头瞧瞧,兴许哥是被唤去哪户人家帮忙了。”
铁柱娘点点头,觉得铁林说得有理,平日里铁柱就是个老实能干的,邻里之间有什么忙找他帮,他都会二话不说地答应。
于是,铁柱娘忙催促着铁林去瞧瞧。
铁林走了几户相熟的人家,都说没见到铁柱,只能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铁柱娘这会儿正在家里头急得团团转,见铁林进来,忙问道,“怎么样?找到你哥了没有?”
铁林摇了摇头,铁柱娘满心的失望,肩膀也耷拉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这两日铁柱的反常,昨儿个晚上又拉着自己和铁林说了好些话,当时只觉得这孩子因着和朱琼的事心里头不快,想找人说说话排解下烦闷。
但现在想起那些什么日后若是他出去闯荡,让铁林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的话,铁柱娘就觉得有些发冷,她的铁柱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
于是,铁柱娘忙道,“不好,快,快随我去你哥屋子里头瞧瞧,瞧他的衣裳还在不在!”
铁林跑得快,在铁柱娘之前就奔进了铁柱的屋子,打开柜子一瞧,哪里还有什么衣裳?!便朝着刚走进来的铁柱娘道,“娘,哥常穿的几身衣裳都不见了!”
铁林的话让铁柱娘脸色顿时发白,看着空荡荡的柜子嚎啕大哭起来,嘴里道,“这孩子……若是不愿意在热孝内成亲就言语一声,我也不会逼迫于他。这突然离家出走可真是挖了娘的心啊!”
铁林恨恨地道,“这怪不得哥,听说朱家二叔去的时候,并没有让他和朱琼在热孝内成亲,一定是朱琼她娘俩自作主张!若没有这一出,哥这么孝顺一人,才不会选择离家出走!”
铁柱娘哽咽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退亲!”铁林斩钉截铁地道。
“什么?”铁柱娘愣了愣,眼泪瞬间收了回去,“这……你哥是沾了朱琼的身子的,退亲怕是不能成事。”
铁林冷笑道,“若是不能成事,那就让朱琼等着。”
因着于氏和朱琼想将婚期放在热孝内,逼自家儿子选择离家出走这事,铁柱娘恨上了于氏和朱琼,听了铁林的话,思索了片刻,道,“就这么办!”
……
晚上,朱珠喂了司昊宸小半碗米糊,将他哄睡了之后,就半靠在炕上看书。司庭远跳窗进来的时候,朱珠已经习以为常了。
掀开被子,下了炕,朱珠走到桌边给司庭远倒了杯茶,递给他喝。
司庭远喝了一口,拉着朱珠在桌前坐下,朱珠脸一红,自从这家伙上回抱了自己后,就越发地肆无忌惮了。
“铁柱离家出走了。”司庭远皱着眉道。
朱珠诧异,“怎么回事?”
司庭远回道,“你二娘和二妹想要将婚期放在热孝内,铁柱不愿,就一声不吭地走了,连要去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