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呼啸,策马狂奔在路上的李晓,不知扬起了多少尘土,溅碎了多少砂石。
一路上疾驰而来的李晓精神高度紧张,一直紧绷的身体犹如一张大弓一般,蓄势待发。
十里路在战马的狂奔之下,转瞬即至。
看着不远处人头耸动的敌军,李晓的嗓子眼不由有些发干,口中的腺体开始疯狂地分泌来缓解这种紧张的状态。
这是身体分泌激素的直接反应,就如李晓前世的某位宿将所言:什么是好兵?上了战场,手上拿得住兵器,嘴里生得出唾沫,这就是好兵。
感受着手中慢慢渗出的汗液,李晓用眼睛大致测量了一下双方之间的距离,心中大致有了计算。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李晓还是望向了狮心营的几个经年老把总。
几个把总虽然正在专心御马,但是毕竟是多年的老兵,他们其实一直有留意着主帅李晓的状态。
这场仗可以输,但是身为天潢贵胄的李晓却不能出事,若是李晓身陷此处,他们计算得以生还那也没什么好下场!
老把总们感受到李晓的目光,当即会过意来,点头肯定了李晓的判断。
这些老兵都是当年随康宁侯上刀山入火海的精兵,此时虽然疯狂,但对他们来说还不至于失了分寸。
得了老把总们的肯定之后,李晓当即拿出马鞭狠狠抽在了胯下马驹的身上。
这是催发马力的最后手段,这也意味着大军即将全力冲锋,除了冲上去以外,再也没有退路!
“左右两翼绕击,攻击敌军后部!中军随本王凿阵!”
这是李晓从赵骐那儿学来为数不多的骑兵战术,也算是中规中矩,最适合此时的一个战术。
只见狮心营中两个老把总闻令各自打起小旗,分成左右,随后身随心动地拨转马头。
只这么两个小小的动作,狮心营立即分成了三部。
如果从高空俯瞰就能很明显发现狮心营中左右各分出了两百骑兵跟随着两面小旗,向叛军的左右包围而去。
而在李晓身后的一千四百骑却依旧纹丝不动,牢牢地跟随李晓冲向敌阵。
狮心营兵员素质之高,由此可见一斑。
又是几息之后,左右两翼彻底脱离了李晓的中军本部,这一时间倒是让本部的士兵们感受到了一丝安定。
在战场中丝毫不可小看左右两翼的重要性,这会严重影响中部大军的安全感,使他们能否全身心投入战斗。
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李晓一如往常,摘下马上的流星锤直接接着马势丢向对方。
甚至狮心营中前排的众将士也都各自丢出了流星锤,这是骑兵破阵的技能之一。
原本挡在叛军最前列的也都是一些裹挟来的富户,别说是甲胄了,甚至连兵器都是木质的。
光这一波流星锤下去,叛军先锋的前军就直接奔溃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狮心营的两翼也从外围绕到了敌军的两翼,一个个摘弓引箭支援着即将冲入中军的李晓部。
这场突袭战最困难的部分就是敌军的中军部分,这是叛军最精锐的青壮,也是反意最重的乱民!
冲进敌军中军的李晓当即就感受到了与前军厮杀不一样的感觉:
这些青壮知道战斗,有战斗意志!
哪怕这些青壮的战斗技巧和装备都很拙劣,甚至连士气也很低落,但是他们的确会战斗,他们会拿起兵器防御李晓的攻击,甚至还有些会主动攻击自己能看到的敌人。
他们不像是前军那些裹挟来的肉盾,那些前军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是逃避,而不是反抗。
这是很重要的一点,后者已经具备了训练成为一位士兵的基本要素!
冲进敌阵的李晓疯也似的挥舞手中的长槊,攻击自己能看到的任何敌人,战场是最好的老师,即便李晓没有学过武艺,在厮杀之中,也潜移默化地摸索着一套属于自己的战斗方法,虽然目前来看仍旧很粗糙。
一时间,战斗陷入了胶着。
吕公堡内,坐在驴车上的徐善忠听到下属汇报先锋营的遭遇时下意识也被吓了一跳。
虽然不好意思说出来,但是徐善忠心里很清楚,他的第一反应是逃跑。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只要是和官军正面交战,他们义军都是有败无胜的,李晓敢迎击他的先锋营,令他下意识地产生了一种害怕的感觉。
徐善忠会害怕,但是他手下的幕僚却不知道这些,只见那结巴幕僚当即对徐善忠劝道:
“忠王,骑兵之妙在于灵动,如今官军以己之短,攻我之长,此诚乃天赐忠王之良机啊!”
徐善忠狐疑地看了一眼结巴幕僚,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
犹豫再三之后,徐善忠还是拿不定主意,不由出声问道:
“传言卢义当初四万精兵就是败在了这个李晓的一千骑兵之下,可见此人是个会用兵之人,怎会如此不智?莫非有诈?”
这就是草根出身的坏处,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和经年培养,无论是知识和心性都很难让徐善忠适应高速发展的时局。
这也是王朝末年,很少有最早造反的人能一路成功下来的,最后享受胜利果实之人往往不是最早造反之人。
而就在此时,又一名斥候快速跑到徐善忠面前禀报道:
“启禀忠王,于任丘县以南,先锋营以北三十里发现三千官军,全都是步卒!此时正往我军先锋营而去!”
结巴幕僚闻言当即激动道:“忠王神算!想来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