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府,府衙大堂。
堂外一众百姓的情绪越来越躁动,大多数百姓都开始对四周的狮心营士卒怒目而视。
甚至有的都暗暗地啐了口吐沫,只不过因为太拥挤了都啐到前面人的衣服上了。
要不是狮心营士卒自带沙场煞气,这些百姓说不得都要闹起来打骂了。
饶是如此,伴着堂下王氏母女相拥而泣的哭声,百姓们和王五王六兄弟都不住地高喊:
“求王爷做主啊!”
“天可怜见,黄贼没来,倒来了兵贼!王爷,沧州百姓冤啊!”
“求王爷还咱们一个公道啊!”
…
看着场中的情形,李晓深吸一口气,放松了握紧的拳头,沉声道:
“肃静!”
毛公公见状也是尖声呵斥道:
“肃静!王驾在上,岂容尔等聒噪!再敢放声,从严处罚!”
毛公公言罢,狮心营士卒也是非常配合地将腰间的腰刀抽出,只不过这次对着百姓却不再显得那么冷酷,有些像是理亏。
李晓站起身来,拢了拢衣摆淡然道:
“此案还有些许私密问题涉及王氏姑娘的清誉,本王要私下亲自审问。”
“来人,将王贺氏母女偕王氏兄弟一并带到后堂。”
一众百姓原本一听犯案的贼人是贵人的贴身亲卫,其实众人心中早已对今日的公道不抱什么希望了。
但是一听李晓居然真的愿意就这件事祥查下去,登时心中又起了希冀。
一时间,沧州府老百姓们就犹如斗胜的雄鸡一般挑衅地看着面前的一众狮心营兵士。
反观狮心营众将士,一个个也都变了脸色,无论这贼人是不是出自他们营中,他们今日这脸也算是丢了。
而且他们心中也都认为,看今日这情形,营中大概率会被抓出两个倒霉鬼来顶罪,这样一来不仅李晓能解决这桩麻烦事,还能借此在军中立威。
说话间的功夫,李晓便就带着几人来到了后堂之中。
除了被李晓点名叫进来的王氏母女和王氏兄弟四人以外,还有毛公公和胖虎偕两个狮心营的士卒。
李晓自顾自地坐到后堂的主位之上,至于下首处的客座却是没人敢坐。
甫一坐定,李晓便沉声开口道:
“此事决计不是狮心营将士所为!”
李晓话一出口,刚被带到此处的王氏母女闻言心中一坠,仿佛在一瞬间体会了从希望到绝望的过程。
落后一步走进后堂的王氏兄弟慢了一瞬但也都反应了过来,两兄弟看着李晓和周围兵士的眼神充满了忌惮和戒备。
倒是胖虎多年习武的警觉让他一瞬间感受到了王氏兄弟的敌意,一双虎目直接将两人锁定,只要他们稍有异动,胖虎将直接出手擒杀两人。
李晓瞅了一眼正作势欲哭的王氏母女,眼神冷冰冰的,不带丝毫人情味:
“你们对本王的判断不服?”
被李晓的眼神一吓,王贺氏和王小白当即止住了哭声,只能不住地抽泣,倒是王五和王六眼中仍有不忿之色。
李晓瞥了一眼在旁的狮心营兵士,吩咐道:
“告诉他们大齐律中对军户作奸犯科的处罚,以及我狮心营的军法!”
被李晓叫到的兵士闻言当即高声道:
“大齐律,军户在外从军过程中,但有违反军法十七条五十四斩者,举家连坐,斩立决!”
“狮心营军法,奸**子,为害地方者,斩立决!”
狮心营士卒两句斩立决,一时间倒是唬住了哭哭啼啼的王氏母女,却依旧没有消去王氏兄弟眼中的不忿之色。
李晓点了点头又吩咐道:“告诉他们,本王待狮心营将士如何。”
“狮心营,战死者,遗属可得天津府城城郭赐田,受伤生还者,亦可得赐田,并授公职;全年银饷足额下发!”
田地,这个时代最为珍贵的财产,赐予天津府城城郭的田地,不亚于现代直接赐予市区内的住宅房一般。
光是李晓给予的这份待遇,狮心营就足以说是全大齐福利待遇最高军队了。
李晓掏了掏耳朵对着王氏兄弟问道:
“光凭这几点,尔等认为狮心营将士有必要做这种事?”
王五闻言嗫嚅了几下嘴似乎想要反驳,却被身边的王六拉住了,这可是郡王爷,不是寻常官员,光是冲撞王驾都足够不由分说得砍了他们。
李晓也不管这些,继续道:
“退一步讲,若真是本王麾下所犯之罪,尔等还有活命的机会?前日河间府一战,本王麾下两千对二十万,麾下士卒哪个不是杀红了眼,哪个手下没几十条人命?”
“若真是坏事撞破,擒杀尔等易如反掌。”
李晓虽是这样说,但是老百姓哪会管这些,他们只知道自己这边人证物证齐全,铁证如山,一心只想讨回一个公道。
他们就算认同李晓的说法,但却不代表可以接受,因为在场关系中,王小白就是真正的弱势方,无论凶手是否得到惩处,得到惩处的是否是真凶,对于她来说都是不可逆的伤害。
念及此处,王小白不由放声大哭,抱着王贺氏撕心裂肺道:
“娘,女儿命不好,女儿不孝!”
“就算找到了凶手又如何,女儿这辈子也都毁了,女儿还不如去寻爹爹罢!”
说完王小白就挣开了王贺氏往一边的墙壁冲去,一副要撞墙的模样。
王贺氏此时早已哭地精疲力竭,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竟真的让王小白挣脱了去。
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