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敲出李晓的银子,将京师的粮价和百姓都安抚好了,那么迁都之事徐徐图之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多时,一个面无表情的京营士兵将李晓押上了大殿,至于为什么不转交给御林军,实在是这个京营兵实在桀骜。
这京营士兵进宫时除了按照规矩交上了武器以外,交接之事却是怎么也不肯,直言只听督帅军令和圣旨。
御林军的黄门郎本打算教教这丘八什么叫规矩,但是朝会上陛下赶着要见人犯,司礼监已经来催过几次了。
黄门郎只能暗自鄙夷地低骂了一句之后,便就草草将京营士卒放入宫中。
待得李晓来到金銮殿上,只见场中众人都死死地盯着他,有的惊喜,有的惋惜,有的愤怒,有的面无表情。
“孙儿李晓,见过皇爷爷!”
李晓虽然双手被绑,但反而很是乖巧地跪在地上给天启帝磕了几个头。
天启帝原本准备了一大套说辞,见此就好像吃了一记闷棍一般,只能佯怒道:
“混账李晓!那日你在浮香楼中作出大逆不道的诗句,朕念在你年纪还小,只是将你贬为庶民,开除宗籍,本希望你在家好好读书,明些事理。”
“但是这一个月刑部、户部、兵马司、步兵统领衙门弹劾你的奏折在朕案前都堆成山了,甚至你还自甘堕落地卷入证券行诈骗案中!”
“你莫不是以为你叫朕一声皇爷爷,便就真的能无法无天了不成!”
“说!你把百姓的钱卷到哪儿去了!?”
李晓跪在下首处,装作害怕地抖了抖,颤抖着低声道:“皇爷爷,孙儿害怕...怕...”
“朕在这儿,你怕什么!”
李晓哭声道:“孙儿不敢在百官面前说这事,恳请皇爷爷能容许散朝之后单独交待...”
天启帝闻言点了点头,只当李晓是怕公开了账目之后,他就真的自绝于百官,那就绝无生机了!
“哼!”天启帝冷声道:“田大伴,先将这混账押下去,待议完大事之后,朕再单独审他!”
田大伴闻言上前给了看押士兵一个眼神。
天启帝看向下首的百官和声道:“众爱卿,还是议一议...”
“启禀陛下,微臣有本奏!”
天启帝的脑门上青筋不由跳了一跳,闻言不由恶狠狠地盯着出言的官员。
是一个紫袍大员,北直隶按察使,周瑞!
“陛下少德,汉王威重,陛下何不如效仿上古明君,行禅让之举?”
周瑞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天启帝脑海中闪过,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金銮殿上的百官也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说出这话的周瑞,这人自杀还带这么玩的?这可是带上全族老小的自杀啊!
天启帝揉了揉耳朵,气笑道:“周瑞,你说什么?你让朕做什么?”
“微臣恭请陛下禅位汉王!”
场中沸腾了,所有官员再也不顾及任何礼法,一个个站了出来对着周瑞骂道:
“大胆周瑞,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不忠不义的逆贼!”
“周瑞你是疯了么?圣天子再上,你居然敢说这种话?”
“微臣请斩此獠!”
...
“微臣恭请陛下禅位汉王!”
在一片骂声中,又一位浙江籍官员走出队列跪在地上,对着天启帝高喊道。
“微臣恭请陛下禅位汉王!”
队列中的浙江籍官员们不断地从人群中走出来对天启帝高呼。
“微臣恭请陛下禅位汉王!”
二品红袍大臣,翰林院掌院大学士,林文轩!
至此场中再次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东林党此时的领袖:内阁大学士汪义真!
汪义真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居然当众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这一下,局面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皇爷爷,要不你还是禅位吧,在宫中颐养天年,这帝位还是让我家老爷子来吧!”
一个青涩的声音在金銮殿上响起,正是本该被押下去的李晓靠在门口的柱子上,嬉笑着对天启帝喊话。
而在他身边则是那个本该看押他的士卒,此时却是一副随侍的模样站在李晓身后。
天启帝皱眉看着李晓,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怒火:
“呵,我道你们汉王府哪来的胆子敢上下作妖,原来是东林党倒在了你们那边!”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逼朕?你们也太天真了吧,你们也配让朕退位?”
天启帝一脸讥讽地扫了东林党官员一眼,随后死死地盯着李晓,咬着牙道:
“廷尉!将殿中所有劝退的官员捉拿看押到紫渊阁前!朕要亲自审问这些逆党可有同党密谋!”
“严松,这些官员看押之后朕不希望看到有任何一个衙门受到一丝影响!”
“至于你这个小王八,廷尉!将他拖出去,斩首!”
而就在殿前廷尉刚拿起手中的金瓜打算冲向李晓的时候,先是从后宫处传来了几声炮响,同时又从宫门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顾敬此时也已经站起身来,弯腰对天启帝道:“末将,恭请陛下禅位汉王!”
这次顾敬用的是“末将”这个称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天启帝见此怎能不明白,当即大喊道:
“御林军!御林军!护驾!”
而顾敬的反水则是让金銮殿彻底乱了起来,这些人精此时已经反应了过来,今天恐怕是有改天换日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