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山县以西,固安县治下的一处官道上。
李晓带着八百精骑策马在官道上奔驰,丝毫不理会快马奔跑扬起的尘土。
队列的中间,顾英红一袭戎装对李晓问道:
“殿下,按照原计划我们不是应该在房山县修整之后直接出兵定兴县么?怎么一路往西了?”
顾英红一身戎装,英姿飒爽,此时骑在马背上腰马合一,足见家学渊源。
不得不说,就如李晓前世见过的那些马术女骑士一般,女子骑马又是一身戎装别有一番特殊的风味。
“英红不必如此生分,一如往日那般唤我李兄即可。”
李晓轻轻一夹马腹,挥手示意队列放缓了行军速度。
房山县到固安县直线距离不过七十里,虽然很近,但是一直以这个强度行军,对军马也有不小的损耗。
“按照我们的原计划的确是在房山县修整,但是你也看到了,如今房山光那些叛军家眷都有一万多人,更何况还有各村灾民。”
“自从把军粮匀出去接济灾民之后,全军的军粮只剩下三日之数,但是军粮却需要五天之后才能运到,若是不能在这三天找到粮食,可能就要出乱子了!”
“据固安县的情报,此时固安县中有一队五百人的熊击营的京营士卒,所以固安县城并未受到兵灾,县中常平仓内还有粮米!”
顾英红闻言好奇地问道:
“世兄,那些叛军家眷都是犯民,按照大齐律,应当征发去戍边或者修吉壤、运河才是,管他们死活作甚?”
李晓闻言只是笑了笑,对于顾英红的看法和说法并不生气也并不以为意。
顾英红从小生长在锦衣玉食之中,不知民间疾苦,但她也没有草菅人命,只是不近人情地提出应该按章办事。
李晓耐心解释道:
“如今北直隶如同一团浆糊,通往京城的粮道已经被断了三个月了,我们必须尽快平定北直隶的陆上粮道,也得尽快解天津府的包围!”
“这些犯民若是不管不顾直接看押起来,且不说要耗费多少兵力,若是再出了乱子,北直隶的乱子怕是三四年都平定不下来!”
顾英红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对于李晓的说法她不太懂,但这并不妨碍她信任李晓。
...
不过几个时辰李晓一行人就来到了固安县县城下,也不需要李晓多说,胖虎当即磕马上前对着城门楼喝道:
“固安县县令、县尉何在!熊击营镇抚官何在!”
胖虎话音刚落,就有城门令对城下喊道:
“上官可有凭证?县爷和镇抚将军正在赶来的路上!”
李晓看着这城门令的作为还算尽忠职守,当即点了点头,将自己的信物丢给了胖虎,随后命令左右亲兵打起了自己的郡王旗帜。
不过多时,城门令从吊篮中接过了李晓的信物并且看到了对方打起的旗帜,当即也不敢再等上官前来,立即呼号着手下兵丁打开城门将李晓等人迎了进来。
眼看固安县城门已开,胖虎当即带着一百余骑快速冲入城中检查城中是否存有埋伏或是其他不妥。
待得到胖虎的信号之后,李晓这才带着顾英红策马入城。
经过这么来回一耽搁,固安县县令一行人早已在城门口恭候李晓的王驾了。
“下官见过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李晓一进城就看到了一个身着蓝袍的七品县令带着县衙一应官员躬身行礼,其余城门衙役兵丁则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听闻众人的问安声,李晓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看向了另一边身穿京营兵装的男子。
那男子见李晓的目光望来当即行了一个军礼沉声道:
“熊击营镇抚官王泰见过大统领!”
李晓此时是圣旨钦封的统领北直隶全部京营,但却又不是正式的京营指挥使,所以只能模糊地称呼一声大统领。
顾英红见到此人赶忙在李晓耳边轻声道:
“此人祖上乃是长兴伯,是个一等伯,按照惯例到他这一辈应该只荫了一个武德将军。”
李晓闻言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将手中的手套脱下,随意道:
“都起来吧,时间紧急,直接带我去粮仓吧!我有些话问,都跟着吧!”
众人闻言也不啰嗦,当即起身跟在了李晓身后,前方自有小吏引路。
李晓边走边对着王泰问道:“你部何时抵达固安县的?”
王泰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李晓的背影,跟在身后道:
“回大统领的话,末将是今年九月入驻固安县的。”
“谁给你的命令驻守固安县?为何不回返京城雷公山大营?”
王泰脑门上流出一点冷汗,当即回道:
“是五军都督府的命令,我部原本正打算沿固安县向霸州扫荡,封锁叛军流窜。”
“但是不料叛军迅速攻破定兴县之后直接攻向房山县,定兴县中辎重被叛军劫掠一空,房山又是京师门户,我部本想回援房山,但是走到一半营中粮草不济,只能在固安县停留下来了!”
李晓闻言点了点头,继续沉声问道:
“既然到了固安县,为何不从固安县就粮之后再回援房山县?”
李晓此话一出,固安县一众县官当即变了神色,便是王泰本人也露出了不忿的神色,但却不敢答话。
李晓见此皱起了眉头喝道:
“怎么?!哑巴了!?若是今日不能给本殿下满意的答复,你便自缚双手回京城找锦衣卫自首吧!”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