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
太子和四皇子再次开口。
太子看着瑜皇,眉宇间储君威仪,正义凛然。
儿臣自问清白,父皇若不信,大可以去查,儿臣行的正坐的直,儿臣没做的事绝不承认。
四皇子也看着瑜皇,也不承认。
他没有做。
只是垂落袖中的手却蜷捏出汗渍,粘腻手心。
“皇上…”
殿外,传来云总管的声音,似乎是又有何事发生,他的声音明显带着异样,更喘着气。
御书房门打开,霎时一股寒气涌入。
云总管两步走至瑜皇身旁低言,余光眼角瞥了一眼太子。
一番话,不知说了什么,瑜皇却当即大怒,怒拍桌案。
“去,把七公主给朕找来。”
如此怒火,帝眸也是及其快速的扫过太子一眼。
深沉如斯。
突如其来的话,七公主…
御书房内的气氛蓦然变得有些诡谲,又是出了何事。
下跪之人皆心思活络,尤其是赵国公这边,是不是云落菱又生出了什么事,还是说那两桩事是和云落菱有关,否则瑜皇何以如此…
跪地的姚丞相,斜眼瞥见赵国公难堪的面色,嘴角竟轻浅一勾,虽然很快被他收敛起,可却已落入苏娆眼底,骤然,一抹浅意薄凉。
未过多久,七公主被带来,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一对农户,灰白色的棉袄上多处补丁,脸颊被风雪吹得通红又粗糙,哆嗦着身子。
刚进来御书房,便扑通跪下,求天家给他们做主,还他们女儿公道,他们女儿死的冤。
一番哭诉,此二老乃数月前被七公主活活打死的那个农家女的父母,他们女儿被打死掩埋,他们不仅不能为女儿申冤,还被人威胁,若非好心人路过救下他们,他们也早已命丧黄泉。
天家仁德,亲民爱子,求天家一定要为我们老百姓主持公道。
“云落菱,云穆逸,朕且问你们,他们所言,可有此事。”
其实瑜皇根本就不需要多此一问,因为早在那对农户哭诉出第一句话时,云落菱的表情足已经证明那一切,那对农户并没有说谎。
“父皇,此事,儿臣…”
云穆逸急慌开口辩解,却未再能说完这一整句话,瑜皇直接杯盏砸下来,顿时血色蔓出。
“你还要狡辩,你还敢狡辩。”
那封嫁祸太子的书信更被瑜皇攒揉成团也砸下来。
“如此拙劣伎俩,太子他是有多蠢才会留下这封信,你当朕是昏聩昏君,当朕是没有脑子…”
……
呼刮风雪似乎飘落的大了,清风居中,云风拍去身上飘雪,竹伞置于屋檐下,走进月室中。
“世子,皇上终是选择了太子殿下,因太子殿下求情,四皇子最终被幽禁,保住一条命,七公主也因舒贵妃刚刚小产,逃过一劫,却也算被幽禁了起来,离不得舒兰宫半步。”
月室内,炉火旁,云霁烤着火,白皙玉指被火烤的暖和,对瑜皇如此选择没有一点诧异,只是喃呢了一句:“那对农户是何人找来的?”
“姚叶庭带回来,送至于刚送完毅亲王和容枫太子准备进宫的云总管手上,得六皇子的提点,云总管才把他们带到了瑜皇的面前。”
‘提点’二字,云风说时微微压沉了声音。
云霁未再有何疑惑,继续烤火。
“世子…”
云风又开口,还有一事。
“苏小姐被册封了…”
“荣华郡主?”
绍兴殿中,暹木亚玲一声反问。
漠鹰也带去同样消息,无论是瑜皇对四皇子的处置,还是对苏娆的册封,消息的准确性**不离十。
苏家本就是大将军王府,而苏娆作为苏家唯一嫡女,郡主之位迟早都会落在她的头上,这次瑜皇下得此道旨意,所言他将苏娆视为亲生儿女,贵胄娇女,唯有‘荣华’二字方能体现他对苏娆的喜爱,贵裔皇亲,荣华富贵。
“小皇叔,云琅瑜皇对云家竟如此的器重,都不惜舍掉一个儿子,苏娆也并没有中毒,可云穆逸却落得了一个终身被幽禁的凄惨下场。”
云穆逸被幽禁,暹木亚玲心中并没有吃惊,她本就身处皇家之内,伴君如伴虎,皇家有多么薄凉,帝王又有多么无情,她心中清明如斯。
只是对于瑜皇所做,以皇子幽禁给苏家一个交代,更给苏家又一份高贵,这点让暹木亚玲有些惊着。
往后在这云琅国中,怕是再无第二世家能有苏家的这份矜贵。
“长乐,这就是苏家人的厉害之处,如此泼天富贵,却未曾让高位之上的王者生出一点忌惮,瑜皇此举是补偿苏家,怕更多是为安那位苏老将军的心,这个活着的云琅虎符…”
提笔书写着信笺,毅亲王的那双瑞凤眼中却没有表现出如同暹木亚玲所表现的那种惊着反应。
对于苏家,在未曾来云琅之前,他便已有所查知,在清风居内与苏二之间的一场讨教,他的认知更加清透明了,只要那位苏老将军未亡,待苏二再羽翼丰满,掌控整个云琅军,苏家三代贵胄,必会做得一人之下万人上。
若真要动苏家根基,除非先动那位苏老将军…
飘零了一日的落雪,在晚间十分才终于停落。
一片苍茫又装点了整个琅京城,车轱辘滚动的声音自南宁街而来,停至在大将军王府前。
苏娆搀扶苏老将军刚下马车,苏家一大帮人上前,并未先过问什么,搀扶着苏老将军入府,备好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