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之时明明是艳阳高照,却在夕阳即将落幕之际突兀变天。
艳红晚霞被一层突现的溟濛遮挡了色彩,为整片天空蒙上了一层轻薄纱衣。
雾色萦绕天地间,灰蒙天空。
毅亲王府外,诸暹国各部官员一个个皆在此等候,远远见着那辆标志性的月华马车驶来,当即翘首探望,皆为一观云琅霁月世子惊世风华。
马车停下,下来之人却不是众人翘望的云琅国霁月世子,而是苏娆,云琅的苏家丑女。
虽然毅亲王亲自相请,但霁月世子不喜人多叨扰,又至晚时,他需休憩,便让苏娆代他前来。
“既来我诸暹国,却如此避而不见,王爷亲自相请,却让如此一介丑颜女子前来,那位霁月世子是否太过目中无人,妄自尊大。”
云霁未曾前来,诸暹国一位大夫当即如此一声恼。
虽然他们皆对云琅那位风华卓越的霁月世子好奇,可霁月世子如此自恃清高、目空一切,这不只是不把他们这些诸暹官员放眼里,更乃瞧不起他们诸暹国,这可就是傲慢了。
此话出,一人带头,其他诸暹官员也皆纷纷生恼,一句两句说起云琅霁月世子‘高不可攀’。
苏娆当即微眯了眯眼角,桃花明眸映出淡淡一抹桃色。
“怎么,你们王爷亲自相请,我们霁月世子就必须要来。”
云琅苏家的纨绔乖张丑女,最擅长应付的就是如此没事找茬之人。
双臂环抱,苏娆直接迈步走至诸暹那位大夫面前。
“本郡主丑颜,那又如何,就算本郡主再丑,那也是你们诸暹国毅亲王亲自前去请来的…”
此话,更嚣张。
“你…你…小儿猖狂…”
诸暹国这位大夫顿时气大,胡须都气的吹起晃荡,手就要伸出直指苏娆。
真乃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杨大夫…”
暹毅迟韶方才走过来,就这么一声,没有恼火,更没有生怒,只是清寒声色,冷冽目光,却让这位杨大夫本已抬起来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王爷设宴,是为款待云琅与澹梁两国使臣来客,莫非杨大夫觉得云琅荣华郡主不是客人。”
严冽将军也开口。
劲装披甲,手按腰间佩刀,四十不惑的他,身姿威猛,可因满脸络腮胡子,又生的一张圆脸脸型,所有看起来反倒有些虎头虎脑的憨厚感觉。
“杨大夫是准备丢我们诸暹国的脸,还是准备丢你自己的人。”
人看起来虽憨厚,可就从他说的这两番话来看,此人绝非空有蛮力之人,反而心思细腻。
绝对是暹毅迟韶的左膀右臂之一,得其信任,才敢在暹毅迟韶如此冷冽表情下还如此开口。
就这么两句话,让杨大夫当即丢尽了脸面,可杨大夫却只得憋屈受了,不敢真惹毅亲王动怒。
毅亲王府门前的这一瞬生事惹事,只这么两三句话后似乎便完事了,杨大夫再恼,也不敢在毅亲王已经发话的情况下继续再去找苏娆麻烦。
事情似乎就要如此结束了,就因为暹毅迟韶的那一声和那位严冽将军的那么两句话语…
毫无风波的结束。
苏娆看了眼那位严冽将军,又看向那憋屈的杨大夫。
突兀一声嗤笑:
“本郡主猖狂,你又能如何呢!”
又看向暹毅迟韶。
“都说来者皆是客,毅亲王,原来这就是你们诸暹国的待客之道,本郡主算是见识了。”
此言,苏娆将矛头直指向暹毅迟韶。
诸暹国官员如此这般对待她这个来客,暹毅迟韶作为诸暹国毅亲王,是不是该给她一个说法。
暹毅迟韶想如此轻易了事,可她还就偏偏不,既说了她猖狂,她又如何能不如了他们的愿。
她既是苏家纨绔乖张丑女,那么此事自然不能如此轻易了结,否则怎配得她这大名声。
莞尔目光,桃花明眸生出一抹掩藏的似笑非笑,就这么看着暹毅迟韶,等着他给她一个说法。
“此乃本王御下不严,漠鹰…”
虽然暹毅迟韶并未曾说怎么给苏娆一个说法交代,可就他这么一句话,又唤漠鹰,那么这个生事的杨大夫会如何,不用多知,自不会好过。
抬手作请,暹毅迟韶请苏娆和一直看着未曾开口的容枫入毅亲王府。
此次事,容枫难得没有再做和事佬,只因白日之时苏娆的那番话,他这次没再插嘴多管闲事。
虽然好几次容枫都已经张开了口,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给压下去,忍住没有再惹着苏娆。
容枫的这些反应苏娆不知,她也不会去关注,暹毅迟韶这么处理了那位杨大夫,苏娆很满意,迈步入毅亲王府,只是却一声低言:
“虽然本郡主没打算道谢,但是本郡主更不喜欠着人情,现在扯平了。”
此话何意,杨大夫并不是暹毅迟韶这边的人,她帮暹毅迟韶处理了此人,还了欠的人情。
这个意思,暹毅迟韶听得明白,其实从苏娆将矛头指向他的时候,暹毅迟韶就已经有所察觉,容皇后的人,他自也乐的就此处理掉。
诸暹国毅亲王从来都是雷霆手段,杀伐果断,如此解决掉那个杨大夫,让其他大臣心中对其更生敬畏之心,再不敢多言霁月世子未至毅亲王府参加宴席之事,一个个皆安静跟随。
而那杨大夫,完全没有想到他就只是那么一句话,竟会被暹毅迟韶如此了结。
都还未曾喊什么,漠鹰大步上前治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