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不过匆匆。
卫皇这个生辰日,整整一天都是艳阳好天气,就连这夜间都是满天繁星,一轮银月圆盘自地平线上升。
潋滟的月华之色,从圆盘之内向四周扩散,银月的外围竟然还有一圈圆。
如此罕见的月中月,竟在今夜出现。
这么美的一幕夜色,可却无人静心欣赏。
清风榭内。
竹先生和惠善大师与云霁他们一起用过晚膳后,不久,两人便各自回屋。
而苏娆也没有在云霁的屋内逗留。
不得而知。
但至少就目前而言,还没有出现那一幕,因为此刻的苏娆正在自己屋中。
依影又来了。
依影再次于这黑夜之下前来清风榭。
所言之事:
一为今早之时容皇后与澹梁那位使臣见面,二为容姑派人暗中潜入毅亲王府,三为一刻钟前,暹毅迟韶才离宫。
黑檀木马车并没有回去毅亲王府,竟是向着清风榭这边而来,依影跟着马车,发现暹毅迟韶竟是来找云霁,他便抄小道先一步来告知苏娆。
“澹梁使臣,容皇后,暹毅迟韶前来…”
低语喃呢声,艳红身影就站在窗棂边上。
暖暖夜风吹拂,带起一缕发丝拂过面庞。
窗棂推开着一道小小缝隙,苏娆能清晰看见对面云霁屋门前的任何来人。
从依影带来的这三个消息,就前两个消息来看,今日容皇后的那一番作为完全是为暹毅迟韶而准备的,那么今日对她和赵莲馨所生的那一切事,也必然就是和暹毅迟韶关联。
容皇后不仅拿赵莲馨试探暹毅迟韶,竟还拿她来试探?她是想要试探暹毅迟韶对她的态度吗?在她和赵莲馨两人之间,暹毅迟韶会更在乎谁?
“小姐,现在我们怎么办?容皇后和澹梁竟有所联系,容皇后她又乃澹梁蓉玉郡主,事情似乎又复杂了。”
依影又言。
现在澹梁又掺和进来,那么那意图抓走小姐的黑衣人幕后之人会不会不止容皇后一人,还有一个澹梁国…
“依影,按你所查知,澹梁似乎也不太平静,莫非是容皇后与澹梁有所图谋,难道是澹梁想吞并这诸暹?”
苏娆如此一语猜测。
依影一时面色惊着。
“小姐,你是说容皇后,或是澹梁国,澹梁国才是意图图谋这权势天下的…”
“从我们来到诸暹后所查知的一切来看,暹毅迟韶之举动作为与他在云琅之时完全不一样,而他与容皇后之间剑拔虏张,而今澹梁又掺和进来…”
苏娆面目思忖。
从这种种迹象来看,似乎也只有如此解释,才能说通暹毅迟韶的那些矛盾行为,也才能解释清楚为何容皇后要对卫皇下那丹毒,以此来钳制暹毅迟韶,把持这整个诸暹朝堂。
“小姐,如若是这样,若那澹梁国真有此等野心,那么那个容枫太子…”
依影当即联想到容枫。
从在云琅时苏娆嘱咐依影让把容枫盯住,那些时日依影派人暗中盯着容枫,更查了容枫,容枫不但没有一点异常,反而是一个明德储君。
容枫在澹梁国声望,只用一句话便可诠释。
得民心,得天下。
容枫虽为皇者储君,但却亲民爱民,他出行从不捕张浪费,也从不高高在上,更是在澹梁发生灾害之时,他亲力亲为搭篷施粥,救济百姓。
更以自己私财为贫苦学童开设学堂,让那些底层的孩童皆有书可读。
在朝堂中,向澹梁皇谏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为大丈夫,而身为澹梁国储君的他,更该以身作则,为民谋福祉。
这样一心为民的容枫太子,整个澹梁的百姓皆敬仰他。
“如果说与容皇后联合之人乃容枫太子,那么他这个人的城府之深…”
依影难以想象。
苏娆也沉着眉目。
“小姐…”
依影又言,苏娆却蓦然抬起来手,更一声:
“嘘…”
窗棂缝隙内,对面云霁的屋门前,走来一人,一身黑衣斗篷遮掩身躯,在月光映照下,只能看见人影,不知来者是何人,可会是暹毅迟韶。
眼见着此人被云风请进去云霁的屋内,苏娆才放下了那抬起来的手臂。
才又对依影一声交代。
让依影把容枫也给她盯住。
若是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
淑人君子,究竟是真是假。
那些抓她的黑衣人,除了一个容皇后以外,有没有容枫的手笔也在内。
容枫几次三番都想与她成为琴友知己,这会不会也是他的别有用心。
“依影,小心行事。”
依旧是一声安全叮嘱,苏娆转身准备出屋。
“小姐…”
依影却又叫住苏娆,似乎是还有话说。
只是此刻却有些欲言又止,抿了抿唇。
“怎么了?”
能让依影这种样子,难道是还出了什么事。
苏娆的眉黛当即一拧。
“小姐,是云琅那边,依素刚传来消息,七皇子入朝参政渐露头角,竟似有意那把龙椅,二公子与之走近,若如此下去,苏家恐会被牵扯进去。”
“云穆靖…”
本来只拧起一下的眉头,此刻完全拧巴了起来。
桃花明眸之内,四周艳桃之色浮现。
“云穆靖竟然真的想要那把龙椅?”
此一声喃呢,苏娆更微微眯起了眼角。
一息,却一声笑:
“依影,以二哥心智,倘若云穆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