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台上,鼓声大作。
一息红衣,夺目其华,三千青丝,迎风飞扬。
苏娆两手握着鼓槌。
砰…砰…
一下一下,鼓槌击打着那蟠龙涡旋的御龙鼓面,作响之声似都震起了印刻在御龙鼓上的两条蟠龙翱翔盘飞。
苏娆敲击着御龙鼓,那双桃花明眸望去一眼宫门方向,随即眺望向御书房,眸底一抹薄凉冷笑,却又极其沉静,眼中再没有一点此前之时猩红。
想苏家安然,安然无恙,她需得先让自己静下,彻底的让自己沉静下来。
踏踏踏…
听得如此整齐却又急促而来的步伐,苏娆方才停下敲击,将鼓槌直接扔至御龙台上,发出一声哐当作响声。
艳阳当空照,已至七月底,秋至时,可今日这轮艳阳却格外的夺目,尤其是在未时中,一日最为炎热的时刻,加之敲击御龙鼓,苏娆面上带出一圈绯色,天然胭脂来渲染。
桃花明眸,直落在那大步而来一身太子蟒袍更储君威仪的云穆睿身上。
云穆睿带禁卫军前来,犀利枪头当即对准了苏娆,将整个御龙台包围。
“对曾经的大秦皇宫如此的熟悉,前朝余孽…”
云穆睿一声精睿之言,如此挑明苏娆身份。
自琅京迁都这曾经的大秦皇城后,苏娆入而今这云宫的次数可只那么一二次,她又怎么可能会如此熟悉。
“束手就擒,也免累及苏家无辜受累。”
“呵!云穆睿,你在宫门口设下埋伏…”
垂落的柔荑溘然蜷捏,苏娆面上却不以为意,反之发出一声冷笑来:
“你就不怕被皇伯伯知晓,你敢背着他捉拿本郡主,还是这根本乃皇伯伯授意你所为,让你先拿下本郡主,暗中严刑拷打,将本郡主先屈打成招,以此构陷我苏家,欲铲除我苏家…”
云穆睿眉角当即暗动一下,眉目之间,那抹睿智之感也当即幽深了一息,似是因被苏娆说中了他的意图。
苏娆见着,眼角眯,一抹暗芒浮现而出。
果然…
果然是在拿她整个苏家来诱她入局,如此企图,费尽心思暗中捉拿她…
“何须严刑拷打,你是否前朝余孽,你自己心中清楚,更无需屈打成招。”
苏娆所言,云穆睿自是不会承认。
迈步,走前。
“苏娆,乖乖束手就擒,负隅顽抗,最后累及的只会是苏家,苏家待你可是不薄,你莫非想苏家落得不忠…”
“欲加之罪,小人行径,本郡主可还就偏不信这个邪,你如此着急想抓本郡主,怎么,怕本郡主把姚叶庭…”
“苏娆,你已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云穆睿如此疾言厉色一声,竟觉也失了往日睿智,只因在百里坡的那番见面,苏娆拿姚叶庭与姚皇后做为威胁,这让云穆睿也捉襟见肘。
所以才会在宫门口设埋伏,想等苏娆出现后,将其先拿下,逼问出姚叶庭而今下落,更逼其承认身份,不想苏娆竟敲响御龙鼓,如此惊动他人。
“把此余孽拿下。”
直接动了手,似是想在瑜皇与苏家人赶至御龙台之前,将苏娆捉拿住。
禁卫军当即冲上御龙台,却还未至苏娆身旁,便被出现的苏粲踹下台阶。
苏粲只一人,一把短剑,便阻挡了前赴后继而来的禁卫军,浑身气息沉定,身形与禁卫军中穿梭而动。
只刹那,便一层血色瞬间弥漫御龙台,更有一道血迹直洒御龙鼓上,鼓面被血色污浊,却点亮了那左右盘旋的两条蟠龙的眼,血红的眼。
龙眼大瞪,好似就为见证此刻杀戮。
禁卫军竟只被一名暗卫便完全阻挡,难以靠近苏娆半分,云穆睿见此,眸子一抹深邃,直接自高空跃至御龙台,脚勾长枪,直逼苏娆而来。
苏娆又一声冷笑,身形翩跹而起,轻松避开袭来长枪,踏落御龙鼓上。
“我苏家,上可战死沙场,下可马革裹尸,却由不得卑劣小人暗中构陷。”
此一声,苏娆周身一股傲,苏家人的傲,宁死不屈,宁死亦不受冤。
玉骨扇未曾出,也不会在如此之时愚蠢的拿出萧公子的武器来暴露自己,而是自腰间抽出来一条长鞭。
她苏家人,可非尔等宵小轻易捉拿。
“苏家的忠心?”
云穆睿也自腰间抽出佩剑。
“若苏家忠心,又怎会几次三番鼓动本殿七皇弟在朝堂间恼父皇不悦,苏家窝藏你这前朝余孽,怕是其心早异。”
长剑动,身形起。
云穆睿再次出手,亲自出手来拿苏娆。
“都给朕住手。”
这一声帝怒,及时而来。
御书房中人,皆至此。
御龙鼓被敲响,在而今境况之下,除了与苏家有关,还能有何他事。
苏家人,虽被怀疑,可瑜皇尚未曾表态苏家是否谋逆,又对苏老将军依旧恭敬,那此刻瑜皇若对御龙鼓作响之事置之不理,岂非是反常之举。
瑜皇至,一声怒斥,而同一时间,只见得一道墨色掠过,苏娆被苏二一把揽至怀内,云穆睿那一剑为苏二接住,竟直接将那剑尖掰作两段,可见苏二之手劲之大,内力之高。
“太…子…殿…下…”
此声,浓浓漠寒。
苏二带苏娆飞身下来御龙鼓上面。
“娆儿…”
苏家人,当即疾步过去。
“皇上若不信我苏家,大可不必令太子如此暗中行事,君若要臣死,臣又怎能不死,老夫可以陪着皇上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