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不过须臾。
翌日至。
姚文阁不给赵国公面子的最终结果,自然就是瑜皇知晓了云落菱竟敢强闯刑部,欲行劫狱之事,当即大怒。
而更让瑜皇龙颜大怒之事…
就在云落菱被刑部尚书亲自押至云宫时刻,苏五不见了,不知为何人救走。
不过只短短几日,先是苏二越狱而逃,抓走七皇子,这好不容易解决了苏二,救回来七皇子,现在不止有自己的七公主大胆包天竟意图劫狱,更有苏五被他人借机自狱中救走。
如此一再挑衅他皇家,瑜皇如何能再忍,哪怕瑜皇再怎么不想动辄苏家,想留苏家一命,也再如何都不能了。
直接两道旨意,当即自御书房内发出。
一为十五中秋之日,苏家满门抄斩,派出御林军,全力捉拿逃跑苏家小儿。
二为七公主肆意妄为,不知天高地厚,撤公主封号贬为庶民,发配云郡监禁。
舒贵妃都为此受到牵连,竟被降级了位份,从正一品舒贵妃降为了从一品舒妃,在自己的舒兰宫中给朕好好思过一番,那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女儿。
包括赵国公,亦为瑜皇所呵斥了一顿,但因赵国公此刻还需为瑜皇办事,所以瑜皇并未对赵国公有所其他处罚,且赵国公也及时的阻止了云落菱。
云宫事,瑜皇旨,不过只短短一个早间,如同秋风一般风靡了整个琅京。
一时,琅京再次哗然喧嚣。
清风居,云凌匆匆步伐来,告知云霁。
“主子,瑜皇下旨,苏家要被满门抄斩了…”
咳…
咳喘,云霁于昨夜夜间才醒过来,此刻,他面色极其苍白,眼上蒙缎取下着,玉指间,拿一封信笺观看。
虽视线之内一片溟濛,可云霁似乎又能看清信笺上面内容,此封信笺乃从澹梁那边传来,上面所书事与萧沐白有关,乃萧沐白此刻所出之事。
看完信笺,燃了灯盏内,云霁起身着衣。
云凌也将苏家为何会突然被满门抄斩的原因也说完,可见云霁淡然反应…
苏家于十五中秋之日便要被满门抄斩,而十五中秋日,已近在眼前…
云凌抿压着唇角,一息,终还是多嘴了一言:
“主子,苏家当真不留了?”
穿外衣的玉指,轻微一滞,心口处的那道伤口虽不深,却是疼及心间。
虽为他自己所造成,可其内里之疼痛,比之每次他病症发作还让他难挨。
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他的身旁再无了安宁,他不能将娆娆留于自己身边,他只会累她,累她再身处漩涡。
“既无法清白离开,又何须再多留遭罪。”
此一声淡淡清透,空谷悠扬之感,更带一股清凉,清凉似澹澹流水,虽为清澈可见底的清泉,可其水底深处却又乃那浑浊淤泥,已混沌难清,似雾霭了云霁那颗玲珑剔透的心。
“可主子,若苏家真被满门抄斩了,苏小姐她必会杀你,她真的会…”
“云凌,你何时也如云风那般多嘴了。”
云霁转身,这才看了云凌。
“你若再多言,就去澹梁帮云风找寻沐白。”
“属下知错。”
云凌当即单膝跪地,闭嘴不再多言。
“咳…咳咳咳…”
猛又咳喘,带起伤口疼痛,云霁抬手按住心间伤口,轻声的吐息一口气。
才又言:
“澹梁那边事出已久,至今尚未有沐白踪迹,待苏家之事解决过后,你便告之寒漠尘澹梁事端,促他回去澹梁,莫要让他当真动了这云琅。”
着好衣着,披一件新的月华大氅,片片翠竹自大氅衣摆而上,竹节根根,陪衬皎皎月华之色,相得益彰。
穿好衣。
云霁手中出现一样物件,苏娆给欢娘的逍遥令,摩挲一息,方再一语叮嘱:
“娆娆那边,任何多余的一句解释都不可说,我只愿她恨我,莫留恋。”
“属下,明白。”
云凌应了话,却是微微沙哑的声音。
往时他和云风不知为何主子对苏小姐会那般不同,那般找寻,当得知其前朝公主身份后,他方才明白。
苏小姐是娆娆公主,是主子儿时的救赎。
可现在,他情愿他不明白,不明白,至少还可以心安理得再去怨怪其一分。
“云凌,莫要忘了初时我所言那一语。”
耳畔,又传来这一声淡色。
“属下,从未忘。”
云凌低垂了头。
初时那一语,在望禄寺中,主子对他的警告。
那日他心中所生而出杀意,没有第二次。
“世子…”
两人交谈刚落,院外传来云伯的声音。
皇上召世子入宫。
云霁已捯饬好着,似是在云凌前来告知他时,他就已知晓会再次入宫。
逍遥令未曾带至与身上,而是放入匣子内。
“告知欢娘,两日之后,寒漠尘会去见她。”
留下这语,拢了拢披至身上这身新的月华大氅,又一声轻咳,云霁出屋。
月华马车停在后门之地,清风居的那扇月色大门外。
马车动,缓缓驶去云宫。
“阿弥陀佛…”
跟随出来的惠善大师,再次如此一声佛弥。
“小友心,一再折腾,若再难自控,老衲就是有再生之能,也徒劳无力。”
摇摇头,并不曾离开,而是转身又回去,去了竹先生的那一处药园。
而今竹先生身在澹梁卫皇的身边,云霁这边不能没有人,以防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