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
一轮秋阳升起。
关府之内,醉酒的苏娆,在屋内的地上蜷缩了整整一夜,她又如此醉了。
空空的酒坛子就滚落在她的脚边。
扔在地上的逍遥令,亦那么孤零零的还躺在角落里。
直到一缕阳光,穿过窗棂照耀进来,照亮房屋内的黑暗,那蜷缩趴着的人儿才动了动手指,也才醒了过来。
醉酒的后遗症,还是诸暹国的烈酒,可想而知此刻她的脑袋什么感觉。
手撑住地毯想要坐起,手心伤口一时刺痛,让其昏蒙的脑子瞬间清醒。
“咳…”
一声轻咳。
醉酒加那般一夜睡眠,毫无意外,苏娆着了寒气,将自己折腾倒了。
“依素…”
一声沙哑,声音极其小,外面把守的依素和萧芷她们却皆听得清楚。
忙推开屋门进来,见着已然站起身,却是满身酒气更面容苍白的小姐。
依素瞬间花了眼眶,却快步过去搀扶住苏娆。
“小姐要洗漱吗?”
此声问,依素忍着不让眼泪掉落。
苏娆点了点头。
手揉上去太阳穴。
眉间皱出着川字纹。
可见她此刻如何难受。
“脑子有些蒙,难受的紧,萧芷,你去打一盆冷水来,再煎服祛寒药。”
心知自己得了风寒,让萧芷煎药,可却又要用冷水洗脸,冷热交替。
萧芷张了张口,想要说她还是打盆热水来,最后,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昨夜欢娘与她言,小姐已然知晓主子身份,赶了她离开,让她莫要也不慎暴露了身份,也被小姐赶走。
萧芷出去,不曾察觉,苏娆抬眸看了一眼她,却最终同样什么也没说。
因为依影,为了依影,苏娆也不能如同质问欢娘一样去质问了萧芷。
云霁把她安排在她的奁阁,她的身边,可她不需要,一点都不需要。
洗了一把冷水脸,又喝了一副祛寒药,苏娆才上去床榻上,这次才真的好好去休息,养足精神才能报仇。
暹毅迟韶得知苏娆醒来后,前来,却见其又睡着了,便未曾有说什么,只是吩咐关府的管家,好生看着这边,有任何的需要,一律照办即可。
“王爷,您当真决定要和云琅国开战,两国交战绝非儿戏,您答应苏小姐如此条件,顺了容皇后之意,真的能让容皇后降低戒心?真的能拿到丹药配方?澹梁那边真的会…
昨日暹毅迟韶应下与苏娆的合作,漠鹰当时就问了。
而且劫法场那日他查苏老将军之身份真假时,他还发现苏小姐所安排之人去劫囚车所用兵器,竟乃是他诸暹国的弯刀,苏小姐如此行径,明显是想要将劫囚车之事嫁祸给他诸暹国…
漠鹰所言此番语,暹毅迟韶沉默一息后,方才回了漠鹰的一番问话。
他既应下苏娆,便自有他的考量,诸暹与云琅一旦发生战事,两国交战,那澹梁那边必定会受到影响。
三国鼎立已十年之久,一直维持着表面这份和睦,其实不过乃三国之间相互制衡,那一旦有两国动了,那么那安静的第三国也必定会牵连入其中。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不可能会置身事外,届时澹梁必定会把大半的注意力放在云琅和诸暹的这一场战争中,于他们潜入澹梁皇城找寻到丹药配方,只有利而无一点弊端。
且…
既然容玉儿那么想要发动诸暹与云琅之战,那么他就遂了她的愿望。
一国皇后,身处后宫内,却挑起两国之战,为私利,置国家安危于不顾,置百姓与不顾,如此德行有亏,还有何资格担他诸暹这一国之母,唯有废之,方能给诸暹百姓交代。
而且容玉儿之所为,究竟有没有澹梁国的掺合,她的背后是否有澹梁策谋,是否澹梁其实才是野心勃勃之辈,他岂能看着他诸暹沦为旁人图谋这整个天下的踏脚石,垫脚板。
“本王说过,待此次归来,便是她容玉儿的死期,真当本王惧她不可,本王绝不允其一再拿皇兄钳制本王。”
此声杀伐,诸暹国权倾朝野的毅亲王,难道还真要让一后宫妇人一再威胁,束缚手脚,次次触及他之底线,伤及他之皇兄,拿捏他之命脉。
“报,王爷,京畿出事…”
一名鹰冀军,如此而来。
脚步之急促,风尘仆仆,手中所拿京畿那边而来的信笺,递给漠鹰。
诸暹京畿内,于三日之前生出了一件大事。
为卫皇宠爱有加,与卫皇夫妻伉俪情深的一国之母容皇后,于三日前竟为卫皇亲自一道废后旨意所废除。
原因是…
就在三日之前,京畿之内的街道上突然涌现出大量纸张,上面所揭露之事,容皇后曾数次暗派杀手欲暗杀毅亲王,且诸暹各州县官员被杀之事,亦皆乃容皇后为安插自己之人。
官商勾结,卖官鬻爵,更雇佣杀人…
如此之多事,顷刻之间,皆被揭露。
随后,曾在边州被查封的青楼花间坊,坊间的鸨妈妈突然出现在京畿。
早已在毅亲王府那暗牢之内被暗杀死亡的鸨妈妈竟活着出现,或者说确切一点,早在边州牢狱之中就畏罪自杀的鸨妈妈她竟活着,还交代了容皇后与边州知州之间所有勾结。
边州知州也现身,拿出他与容皇后之间所有交易往来的记录,包括曾被暹毅迟韶所拿走的那一册账本。
言:他和鸨妈妈为容皇后鞠躬尽瘁,做下多少恶事,却不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