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云霁与瑜皇那般结束那一场交谈,而丞相府内,书房之中自然也有着一场交谈,只是他们所言,除了今日早间而来的那份邸报,还有另一事,另一个人,六皇子。
已一月过,云穆霄还未曾有找到,不知踪迹,不知身死,凭空失踪。
“殿下,庭儿已将整个云琅几乎都要找遍,掘地三尺,可还是没有六殿下之行踪,前朝余孽竟又是逃去诸暹,而今唯恐六皇子被他们带走…”
沉心的话,姚文阁再次告知云穆睿,他们找寻云穆霄之结果,又无结果。
亦或许,六殿下他早已惨遭杀害了。
砰…
云穆睿,溘然一拳砸在了那桌案上,都震的桌案上花瓷杯盏晃动了一下。
气息厚重。
一息,转眸看向一旁摸着胡须的姚丞相。
“外公,派人摸去诸暹,派人去诸暹国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面上思忖,姚丞相亦看着云穆睿一眼。
颔首。
“也好。”
苍眸沉定。
“那前朝余孽的本事也着实是厉害,我们皆小瞧了,诸暹国毅亲王相助于她,恐怕此子也是野心勃勃。
而今他又欲娶那前朝余孽,怕是想借助其身份,聚集大秦残余势力,壮大他诸暹国,此事,绝不可不防…”
姚丞相有此担忧,还在于苏娆之身份暴露,乃诸暹国容皇后告知与他。
当时,他只想着一介妇人,后宫女子因爱生恨,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与之合作,若能扳倒苏家自是最好。
可现在看来,怕是诸暹国或许早就想要动了,不想再和睦,前朝余孽身份的暴露是开始,只是他太过于大意了。
爷儿外孙之间的会晤,与夜色下,姚丞相府中,暗卫悄然动,暗中离开了琅京。
……
这云琅国中,就因为诸暹国毅亲王即将而来的大婚,一时之间紧促起来。
而诸暹国内,此刻却已是喜气洋洋局面。
整个毅亲王府中,皆为红色装点,入目,华贵纷呈。
仆从来来往往。
梅雪园。
暹毅迟韶亲自送来婚服,正红之色,凤冠霞帔。
“待你我大婚一成,于三国知晓,云琅那边就该要坐不住了,既然不能拿容皇后为之借口发兵,就让云琅先动,若云琅国暗中派了皇子潜入你诸暹,他们若行如此之暗下举动…”
嘴角轻浅一个弧度勾起,苏娆手摸着搁置与眼前的凤冠霞帔,正红之色,更是像极了血色,殷红的血。
那么,诸暹国发兵…
乃是云琅先派皇子,不顾他们两国多年邦交和睦,无故刺杀诸暹国毅亲王妃,如此欺辱诸暹,实则其野心勃勃,欲杀诸暹毅亲王妃挑起战事,而诸暹国,泱泱大国,岂可怕了他云琅。
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娆所为,又以自身为引,迫云琅先动,将自己再次置身于危险之中。
暹毅迟韶虽眉间蹙,却未曾制止苏娆打算,苏娆所为,舆论导向便是云琅先打破三国和睦,而非他诸暹。
……
一日转瞬,今日天光放晴,日头极其灿艳,将几日来的那苍茫雪色皆融化。
毅亲王大婚之喜庆日,是个极好日子,宜嫁娶。
一场大婚,毫无任何阻力,任何阻碍,苏娆就这么嫁给了暹毅迟韶。
身着正红之色凤冠霞帔,绣以青鸾,展翅高飞,与暹毅迟韶婚服之上龙蟒登对,相得益彰,一对璧人。
苏娆额间那道难看的凹陷疤痕再次为花钿所遮挡,除上次卫皇生辰宴一些大臣外,其余诸暹国中人,再无一人可知,此女乃云琅国中苏家女儿。
二人,男才女貌,相携走进正厅中。
三拜成婚,苏娆毫无一丝犹豫之感。
如此嫁于暹毅迟韶,绝无后悔可言,更无可能抱有与云霁会相守一生之可笑想法,此生绝无有此可能,就是来生那番承诺,也再不会作数了。
她,只为蚀骨之仇,付出她所能付一切代价,欲达目的,可在所不惜。
击磬箜篌,丝竹管弦,整个毅亲王府中,于今日间,欢悦,一日不休。
而云琅国,那清风居内,暗室之中,那月华男子,他跪坐在那些灵位前,眼上未曾有蒙缎,修长玉指中,摩挲着那摔断三段的那白玉簪。
面上并没有难过,是他亲手将心中所爱推于他人,是他所愿她能安稳活着,而今之结果,皆为他自己造成,如何能难过,又怎能去难过呢!
“你也会做出此等愚昧事,你给她的平安,才是将他推入万丈深渊的致命一击。
你唯恐我将娆娆拉进自己的黑暗中,可到头来却是你把她送入黑暗,可笑吗?”
此两声嘲讽,月华男子,溟濛的视线再次渐渐清明,出来之人容骁。
“你怕是没料想到,暹毅迟韶会为了卫皇,与娆娆合作,你更没料到,诸暹卫皇他竟会对娆娆提出那等要求,竟会为暹毅迟韶,违背当初与你的承诺,而娆娆,她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在地上还铺开着一封信笺,乃云卫传来,比之瑜皇所收到的那份邸报,云霁所收到的这一封信,它更详尽。
甚至于,卫皇与苏娆之间那番交谈,一字不差。
本因容皇后的欲动,宁愿废除其心爱女子,也要守得两国之间和睦,可当其皇弟开口,卫皇便如此违背了。
“云穆皓,现在可还准备与我继续对着干,你终是走不出黑暗幽冥的,也莫忘了,你那父皇其实最虚伪,否则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