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冽将军派兵暗中潜入云琅边城,尚未曾有消息传来,倒是苏娆这边,她的人随后传来了琅京内消息。
依影带来消息。
比之暹毅迟韶的鹰影暗卫传来的只两句话,依影收到的消息,只让苏娆内心一时间泛起波涛,难以平和。
瑜皇乃为姚皇后毒杀,只因瑜皇令七皇子入朝参政,又任命霁月世子为云琅军新任统帅,而赵国公那一派势力又生出偏向霁月世子意向。
琅京之内,朝堂之中,短短之日间如此暗下动静,且不说霁月世子与七皇子私交如何,赵国公可乃瑜皇之人,这便很显然乃瑜皇为七皇子云穆靖铺路,想要废除太子云穆睿。
而瑜皇对七皇子云穆靖之溺爱有多甚,也没有谁比姚皇后这个瑜皇的枕边人更有感受,心中一时生了歹心,竟暗中毒害瑜皇,若瑜皇身亡,那么她的皇儿自会顺理成章登基。
到最后,瑜皇之亡也会算在赵家头上,毕竟有七公主被幽禁云郡在前,舒贵妃被降位禁足在后,那舒贵妃因此对瑜皇生出来仇恨之心也乃正常。
姚皇后之举动缜密,只是却不曾料到诸暹与云琅会开战,而云穆睿又为云霁谏言任命为统帅,代父亲征,若云穆睿远离琅京,届时瑜皇却毒发身亡,那岂非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所以一时间,姚皇后心中才慌了神,才想着与父亲姚丞相去商榷怎么办,却为入宫去见瑜皇的霁月世子察觉不对劲,而诸暹与云琅战事已起,为防朝局动荡,只得先暗中压下此事,拿下姚皇后,先救治瑜皇。
只是姚皇后对瑜皇所下之毒实乃歹毒,惠善大师也无药可解,而竹先生又不在,一时,瑜皇皇命竟垂危。
在瑜皇弥留之际,发出一道旨意:
皇后姚氏,伙同其母族姚家谋害帝王,其罪当诛,另,废太子储君之位,云王府霁月世子,德才兼备,风华冠绝,实乃朕之二子云穆皓,现传位二子云穆皓,继承朕之大统。
“云琅如此变故,怕皆为霁月世子之手笔,此人之城府,恐欲谋得天下。”
此一言,自暹毅迟韶口中如此而出,其内心之沉定,想到他初至云琅之时对云霁所查之一切,云霁那些举动,当时他便觉其心或乃逐鹿天下,只是后因他由,他之怀疑消没,可而今方知,此人,筹谋之深远,竟乃云琅国二皇子,蛰伏经年之久…
暹毅迟韶如此想,不为过,只因苏娆比之他,所想更多,云霁乃云穆皓,那么他容骁这个身份难道乃假?
从始至终他皆乃骗她,皆乃利用她,利用二哥来接近她,知她乃秦娆,更故意伪装为容骁,以此诱她入局…
“呼…”
鼻息之间,发出如此一声沉喘之感。
比之萧沐白出现而来时苏娆所生那种种猜测,此刻,她只觉整个人都在颤抖,颤抖的她浑身都在发冷。
冷意,自脚底直袭脑门,只觉透心之寒冷,四周皆乃厚重寒冰围困。
并非那种自身因爱与恨而所生寒冰,而乃她之愚昧,为一人如此玩弄股掌之间,她却不自知,还自诩聪颖。
他此前之种种温柔,为她内心安,相助她解救苏家,至后面却突如其来转变,杀二哥,灭苏家,她至诸暹国,为报国仇家恨掀起这场战乱,至而今,在云穆睿为这场战事引离琅京之际,他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拿下了云琅。
如此一环扣一环…
精密布局,算无遗漏。
将她之秉性拿捏精准…
“苏娆…”
暹毅迟韶察觉苏娆异样,见其目光直直落在信笺之上,额间竟生汗粒,如此胆战之态,此前他绝难见着。
寒眉动,一息,大手按上苏娆肩膀上,暹毅迟韶心中也已有所猜测。
苏家灭亡,背后做局之人…
“云琅霁月世子,其心,比之那位心思缜密的瑜皇,他或乃更莫测高深…”
“霁月世子?一个城府至深的云琅二皇子,攻心之谋,运用至极致。”
此声,自咽喉内发出。
苏娆内心之颤栗,寒颤,却也就只这么短短刹那时刻,其面容已再冷静。
可比之此前暹毅迟韶所接触的苏娆,这样的苏娆,她内心之黑暗似更甚了。
若只为内心国仇家恨,此刻的她不该如此变化。
并非恨着云家一族,而是她只恨了那一人。
寒眉因此再次动,那双寒眸也又波动了。
这一刻,暹毅迟韶方才察觉到了云霁与苏娆之间的不同寻常,他们之间绝非他曾所见所知那般你追我躲。
且与苏娆这些时日相处,暹毅迟韶真正了解了苏娆,她之心性沉着,若非在乎之人之事,绝难以让其内心波动,生出这等不同于以往的波澜…
“云琅已落入云霁之手,以他之城府,他既早有算谋,那云琅边城中必有他的人,他必定也早已做好安排…”
蓦地,苏娆站起身,其动作幅度之大,差点带翻椅凳,她却无多余反应,而是看向暹毅迟韶,桃花明眸深沉。
“暹毅迟韶,我们不能等云琅边城内消息了,必须大军压境全力攻城…”
这样的苏娆,更让暹毅迟韶觉得异常,若只乃单相思,如他一般情感,她不会如此失态,那么就只能是…
“暹…毅…迟…韶…”
见暹毅迟韶虽看着她,可却神思浮游,好似并未听她所言,苏娆一时眉角蹙,却刹那,也察觉到她之反应不对劲了,她,太过于激进了。
“确实不能等了,若云琅边城之内有动,那么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