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因霁月世子和瑜皇之亡未有新年喜庆,而诸暹国却挨家挨户皆挂起着红绸,家人团圆,欢聚一堂。
戈壁关内,街道上,更有排排红灯笼高高挂,喜气洋洋的新岁氛围。
新年,新气象。
苏五养伤的那地院落内,于新岁年初,也是满院红,红的鲜艳又夺目。
只是此一番红,却非是喜庆过新年,而乃血色,猩红血色,覆盖了整个院落,满地红,将整个院内积压的雪白皆染的殷红殷红,血腥味之浓厚,数丈之外就可嗅到,由此可知,这里于昨夜间发生了怎样的杀戮。
血染雪色。
“王爷,我们来迟了。”
此一声低压,见着满院血,漠鹰心沉。
暹毅迟韶更清冷漠寒,眉目之间沉寒之色,让他整个人都觉得危险。
自苏娆离开京畿之际,京畿卫队长发现澹梁暗探那时,漠鹰得暹毅迟韶吩咐,审讯那暗探,得知他们一直追踪萧沐白,在发现萧沐白未亡消息后,奉命捉拿萧沐白,活捉。
得此等消息,暹毅迟韶当即让漠鹰去找萧沐白,可萧沐白醒,且早已离开那养伤之地,已是不知其踪。
因暹毅迟韶所知苏娆乃逍遥楼楼主,萧沐白与苏娆之关系,今澹梁暗探奉命活捉萧沐白,那澹梁是否已然查知与他澹梁作对经年之人乃苏娆,若如此,澹梁必定对苏娆不利。
因此,暹毅迟韶再对漠鹰下的命令。
传他王令,全力搜拿诸暹国内澹梁其他暗探,尽快找寻到萧沐白踪迹。
后,鹰冀军又截获了一只海东青,澹梁竟对苏五出手,海东青带来澹梁那边一条指令,命潜伏在京畿的澹梁暗探速前往戈壁关中,汇合花间坊尚残存的那些势力,务必拿住苏五。
这个消息的出现,更肯定了暹毅迟韶的想法,澹梁那边已然知晓苏娆才是给他们制造麻烦的真正背后之主,萧家,萧沐白,不过皆乃其属下。
那么苏娆必定会有危险,且苏五与苏娆而言有何意义,没有谁比暹毅迟韶看的清楚,唯一的一个家人,若因她而一再出事,那苏娆会如此…
且,澹梁与诸暹,因容皇后对卫皇所为那一切事,卫皇所中丹毒乃出自澹梁皇室中,这让暹毅迟韶对澹梁国本就有着份积压已久的憋屈感。
至此刻时,澹梁国竟还不知安稳,在他诸暹国内竟又如此肆意妄为,而今容皇后亡,且那丹药配方对卫皇已然是无甚作用,暹毅迟韶若继续隐忍,就不是诸暹国毅亲王了。
当即,暹毅迟韶亲自赶赴戈壁关,只是因审讯那澹梁暗探又探查澹梁在诸暹国中动作,耗费了些许时日,暹毅迟韶和漠鹰赶赴至戈壁关时,迟了一步,就一个晚间,已被血洗。
院中,横七竖八的尸首,皆乃晋超所带守护苏五安危的北烽寨中那些兄弟,包括三弟在内,面上皆乃苍青死人样子,有被杀的,亦有中毒身亡者,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他们眉目之间已皆为厚重雪气寒凉所覆盖,一个个早已被冰雪冰冻的僵硬。
戈壁关中守将,将整个院落搜找了一遍,都未曾有苏五和云穆越以及依影等人身影,只在后院发现尚有一丝气息在的晋超,已被送去救治。
“王爷,若是苏五公子已被抓住,那此刻必定是已被带往澹梁国去。”
搜找至此刻,只尚不知能否被救活的晋超一人外,再无其他一点线索。
漠鹰只得根据他们所得消息如此一语判断。
而漠鹰此一番猜测,更让暹毅迟韶周身本就沉寒的气息再添一抹厚重感,凛冽面上更生沉郁,危险如斯。
澹…梁…国…
“通知各路驻军,诸暹至澹梁一路设下关隘严查,若得苏家五公子行踪,务必在其被带入澹梁前救下他。”
此声吩咐,暹毅迟韶带漠鹰大步离开。
此处院落之事交由戈壁关守将处理。
冬日夕阳,似乎总是比夏日之际来的要早,也落的要快,一息藏匿山峦之下,给夜色腾让出这整片天地。
自诸暹回至云琅,自腊月走至新岁,旧年至新年的交替,与苏娆而言,这些日时光,她走过的一点不好。
直至此一时刻,得知苏家皆无恙,她内心中压抑了许久的黑暗顷刻被化散,透亮的光就那么直冲冲闯进她被黑暗困顿的心间,强行唤醒她。
只因为家人尚在,她,似乎又有了活下去的信念,让她活下去的期盼。
苏娆再次鲜活了,只因家人无碍,皆安好,可她尚不知,她的家人,她的五哥,因为她,真的又出事了。
或者,确切来说,因真正的逍遥楼楼主寒漠尘,因容骁,牵连苏五又为澹梁盯上,至此刻,不知其安危如何。
夜色沉落,今夜间,又乃满天繁星迭起,新月升至夜空,弯弯上弦月,投下这一潋月华,穿透窗棂映入内。
清风苑,主屋内,一盏盏竹灯闪耀着光色,与月华重叠,照亮内室床榻上那位又羸弱昏迷的月华男儿身上,映照着他的面色,苍白又虚弱。
一旁榻边,红衣女子,眉眼间未曾有片刻的舒展,面目更一直沉着。
“娆娆既言,一个容骁,不够资格抵消她的国仇家恨,她不稀罕容骁愧疚,那么容骁所为一切皆乃大错特错,他自以为是。而一个云霁,云霁和苏娆既非夫妻,更非亲人,他们自身本无关,她自不需要他守护。
那,从今日起,不是容骁和秦娆,只是云霁和苏娆,未有国仇家恨而自欺欺人,未有苏家兵权而必须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