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娆…”
那名都卫军副将就只那一刹异样,便又表现无疑,直至苏娆两番之言下,苏娆极其肯定的话,让他低垂着的眼睑方才抬了起来,所带头盔也便取了下来,终是露出他的面容。
“父王…”
一息得见,苏娆的眸内生出恍惚之色,握拿玉骨扇本就发紧的柔荑,更是一时难自控的这么狠狠抖动一下。
当初在容宫宫牢之内所见都瞧不清容颜的那个老者,实则不过而立左右,只因身处牢狱之内时不修边幅,胡须满面,才会以为乃一名老者。
此刻,他露出他的真容,虽因在牢狱之内多载让他的脸颊有些凹陷,可其丰神俊朗之姿,正值壮年际,即便所着不过副将盔甲,但其皇家子周身所有的那股贵气,此刻毫无半分被掩盖住,真真正正的皇家王爷。
他挺拔着身躯走了过来,剑眉星目,与她记忆中的父王,眉眼之间相似…
“我们大秦的小公主当真是长大了,聪慧更甚从前,王叔甚是欣慰,兄嫂若泉下有知,也可能安息了。”
此言舒暖怅然,阔别十几载的真正亲人的相见,秦王迈步走至苏娆身旁,凝眸须臾,他方抬手摸上苏娆的脑袋,指尖触碰到苏娆额间那道难看的凹陷疤痕,一抹疼惜自他眸底闪过,随即,化作对三国仇视。
瞧着苏娆额间的这道疤,凹陷难看的这一道疤痕,将他记忆中曾经那个那么灵动的小侄女扼杀在岁月的长流中,这让秦王的气息愈加粗沉而愤懑,沉沦下来的眉眼更加昭示出他十几载来仇恨之心,浓墨涂抹。
“娆娆,你在那苏家隐忍了十几载,王叔亦苟延残喘忍辱负重至今,多年来的筹谋布局,终于走到这天,今日便让我们叔侄联手将这些逆臣铲除,复辟我大秦帝国百年荣耀,让父皇与兄嫂泉下安息,我大秦绝不会覆灭长流之下,绝不会的。”
摸着苏娆脑袋的手握住了苏娆扼住裴良脖颈的左手手腕,将裴良从苏娆的手中解救了下来,秦王又欲把苏娆从云霁身边拉离,带回他身旁。
他这一番的动作,苏娆也都顺从着,她毫无半点其他反应,他的王叔一直在暗中布局,他乃吴阳和裴良背后真正的主子,那么吴阳和裴良的所有举动作为必就乃他所授意。
那么便显而易见,若她未曾笃定,至此刻,王叔也并不打算现出身,而是继续蛰伏,将她推到明面上,他自己则继续潜伏暗中暗下来行事。
这样轻易就可通明猜到的秦王的这份心思,苏娆此刻却未有多心思忖,只因此刻的苏娆,她内心之中悸动,眸子仍不曾离了秦王容颜上,内里之恍惚之色都氤氲了她的眼睑。
与父王一母同胞的亲王叔,神情之间到处都有父王的影子在,恍惚间,苏娆好像看见她的父王,总是喜欢抱着她自豪的父王,每每与王叔玩笑,父王都会得意的抱着她在王叔的面前显摆,他有宝贝小公主。
王叔也每每被父王恼到,便眼红脖子粗的与父王争抢了她,将她从父王的怀抱之内抢去,她也会顺着讨王叔欢乐,顺势揽住王叔的脖颈,王叔便喜不胜收,一脸得意的欢喜之色,也如父王炫耀般向父王炫耀。
“兄长,瞧,娆娆还是更喜欢待在王弟的怀中,是不是,王叔的小公主。”
每每王叔这么问及到她,她都会一本正经点头,揽着王叔脖颈的小手臂也会再揽紧着一下,让王叔极其清晰的感受到她对他的这份黏腻亲昵。
因为讨了王叔欢喜,她就不再中了解大秦,而是能从王叔那里知晓皇宫以外事,小到街间琐事,大到朝中大事,从而更加了解清楚她到底来到怎样一个王朝。
思绪陷入这般回忆,难以自己走出来,直到另一只手被那另一股温暖包裹,在秦王欲将苏娆拉过去他的身旁之际,云霁握住了苏娆的右手,不让苏娆这么轻易被带离他身边。
银黑面具之下的那双凤眸,便与因他拉住了苏娆而瞧向他的秦王相对上。
两个皆气度不凡更气概有加的矜贵男子,一壮一少,如此平静凝视。
没有汹涌的交锋,相对的视线很是平和,却偏生又生出了种锋芒冲突。
这样一种掩藏在平和之下的争锋感觉,距离之近的苏娆轻易感觉着,她方才回了神,神情之间也方生出来转变,恍惚之感消无,目光清明了下来,只是其心却又一息迷茫。
再凝望着她的王叔,嫡亲的亲王叔。
记忆中熟悉非常性子爽朗的王叔,今也已与她一样,心有万千城府。
这便让苏娆迷茫。
虽在晋超的口中早已得知王叔亦活着,也已知王叔对晋超的责令安排,明晓王叔内心亦在复家国之仇。
即便身处牢狱不得自由,身陷囹圄中,也要责令晋超好生辅佐皇弟,待其成长后,必让其复辟他大秦王朝。
只是晋超不愿小山活在仇恨之内,未曾遵循了王叔意愿,而是选择隐居。
在知晓王叔活着后,知晓王叔欲要让小山来复国,她为护小山安稳烧毁了王叔所给的信物,又让晋超离开,可在那些夜里,她却又无数次的想过,待她借诸暹之力杀入云琅,要把王叔救出,然后与王爷两相联合,聚她大秦残余势力覆灭三国,将所有刽子手全部拉下去地狱。
可是云霁把她从那黑暗的深渊之内拉了出来,未曾让她心中的蚀骨之仇彻底泯灭她的良知,扭曲她的人性,未曾变成了自己最痛恶之徒。
她便终想着,待到澹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