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天险谷道几里外,苏娆拉停马儿,如此之远距离,那声轰然她也听的清楚,可见这场雪崩之势…
握着缰绳的玉指蜷捏攥紧。
只孤身一人,远远停留在山坡上,天险谷道这边情况也只眺望的模糊,这么望去也只能看到苍茫白色中的一团黑点,不知父亲与大哥在何方位置。
“小姐,那道险道已被堵。”
前去探查路况的另一个奁阁阁卫回来。
此人不用说苏娆也能想到,如今连这唯一一条路都被封了,救灾辎重进不去,她也进不去,整个天谷关郡完全被大雪封禁,里面的人只能等死了吗?
目光一直眺望着天险谷道,观察四周地势,谷道两峰陡峭,在如此雪色间,连攀爬都不能。
她所带的天险谷道地形图上,也未有其他隐秘小路标识。
转眸又望向北面,蜿蜒曲折的山地,雪色早已厚过脚踝,山间树木之上皆是苍茫雪白,冰雕玉树,马匹难以踏过,人也很难徒步走上。
鹅毛大雪已成片成片纷扬,就似那漫天飞舞的棉絮花。
苏娆的斗笠与披风上早已厚厚一层。
难以消融。
这么观察片刻,无法从天险谷道去往天谷关郡,北面亦难以上去,苏娆目光最终落向了西面路道。
如若从西绕道走,抵达北山之地就又得耽搁一日时刻,可如果从北走,雪地山路危险过大。
苏娆最终决定从西走,那个奁阁阁卫又开口道:
“小姐,天谷关郡地势复杂,天险山脉岩洞颇多,这道天险谷道就是一峰山内岩洞坍塌所形成的一线天,属下探查路况时发现西峰那里有几处岩洞,属下在想会否也有直穿岩洞…”
“直穿岩洞…”
苏娆看了阁卫,随即目光又跳望向不远之地的天险谷道。
若是有岩洞可以直通山峰而过…
“走,去西峰看看。”
最后看了一眼天险谷道,还是不知苏父和苏大在何方位,未再有任何踟蹰,苏娆收起天险谷道地形图,驭马原路下坡,去向北山西峰。
营帐之地,苏大突然转眸望了一眼这处山坡。
“公子,怎了?”
苏旦也跟着看过来,面露疑惑。
“无事。”苏大摇头。
他怎么会突然生出一种娆儿在望着他们的错觉。
说来他还真有些日未见娆儿了。
而此刻,北山之上亦伫立着一道身影,如此寒凉瑟瑟,却仍旧无法驱散他自身所带那股冰寒。
气息冷血。
丝丝杀戮萦绕周身。
带出压迫。
一如既往那般玄袍装束,面具之下的细长凤眸,在苏娆出现后便一直跟随,此刻还这么眺望跟随着,直到去向西峰的娆娆身影消失远离,他也未曾敛回视线,就这么一直望着。
“主上…”
身后一步距离,候着一人,这人白色斗篷遮身,斗篷之下露出一角荧红色泽,面容完全遮掩在斗篷内,不知是何模样,这声话语,带着十分的恭敬,又掺杂着某种小心翼翼之感。
“暹毅迟韶还未死心,还在找,萧子昱是否该出现…”
寒漠尘这才敛回目光,也才看了眼问话之人。
毫无情绪可言。
“萧子昱…”
身形飞跃而动,消失在北山峰上。
后面的话被山顶的凛冽寒风吹散,可这人却听见着。
“诺…”
……
北山之地,山间寨内,刀剑乒乓,雪色映出反光。
“当真是好大的胆,只身两人就敢闯老子的北烽寨。”
一声粗犷声音,一群裹着皮氅的匪徒将依影和云大包围在内,领首之人裹着黑熊皮大氅,身材高大威猛,黝黑肤色,五官很阳刚,却被一道横穿鼻梁而过的历久刀口疤痕给破坏。
“你也好大的胆呐!小小山匪,竟也敢动公子我奁阁的货物。”
这一声,特别突兀,山寨门外,一道惊鸿身影一跃入内,荧红的衣袍,眉上额间那朵红曼陀罗妖艳的绽放,手中折扇直接飞旋朝那领首匪头而去,戾气之感,更带出犀利杀气。
切断纷落大雪。
领首匪头一时面色大惊,连连后退,带起脚下一层雪色飞扬。
依影和云大见此,身形也动,顷刻,血色弥漫整片空气。
而此刻,西峰之地,苏娆和那个阁卫也落马。
西峰地势比北峰稍稍平坦,山峰之间大小不一的岩洞,洞口之处冰凌倒刺,寒风灌洞而出。
阁卫看着,眉眼一陇。
“小姐,属下好像有些思虑不周。”
如此之多岩洞,难道他们要一个一个去走去探。
苏娆也眉梢一簇,蓦地,她手一抬,让阁卫静声别说话,随即,斗笠遮挡下的白皙玉耳轻浅一动,目光望向靠北方向的一个岩洞口。
这里面有人…
阁卫也察觉,骤然警惕周身。
“走,去看看。”
好像是小孩的哭泣声。
迈开步伐,苏娆和阁卫放轻脚步走进这个岩洞。
如此寒凉冬日,岩洞表层一层凝霜,雪气弥漫。
冷冽呼刮的寒风,随着苏娆二人愈发走进内,渐渐消失。
留下潮闷之感。
岩洞内更昏暗,哪怕如此白日,也有些看不清,打起火折子,顺着声音方向走,渐渐,两个蜷缩的小小身影出现在苏娆的视线内。
察觉到有人,稍稍大一些的人儿一把抱紧身旁哭泣的弟弟,目光警惕的看过来,这道目光,里面没有胆怯,有的竟是一股子不属于他这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