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的先请起吧!”
眸光一闪,杨威煜走过来,弯腰扶起二当家。
“二当家的伤重,就且先在本官这府中好好修养…”
十分温和的话,手中却突现一把锋利匕首。
二当家的腹部骤然血色喷涌,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珠。
“你…”
高大身躯一声砰然。
砸地。
同一时,屋外也响起刀剑碰撞声音,短短刹那,血色弥漫,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地而亡。
刀刀致命。
“北烽寨匪,猖獗肆意,烧杀抢掠,本官堂堂朝廷命官,岂会与尔等苟合,真乃可笑。”
说着义正言辞的话,面上却露出轻蔑冷笑,杨威煜扔掉手中匕首,拿出手帕擦掉手上鲜血,帕子随手扔在死不瞑目的二当家脸上。
书房门被推开,郡守卫队长走进来。
“大人,已处理妥当。”
拱手作揖,又道:“只是大人,北烽寨虽已被灭,可却让那晋超给逃了,此人恐是一个后患,而且我们此举,太子那边该如何交代。”
杨威煜负手后背,看了一眼卫队长,意味深长:“北烽寨劫持奁阁货物,如今被萧公子所灭,本官虽有心想助萧公子,却为时已晚…”
话中意思,他还未曾找到合适时机,萧公子已自己查到,如此意外,他也是始料未及。
“至于那晋超…”
蜷起的手掌猛然一捏,杀意浮现。
“北烽寨被灭,本官身为一郡郡守,得知此事,岂可坐视不理,任由寨匪继续肆意猖獗,你带人去北烽寨,将那一应漏网之鱼全部拿下,反抗者,就地格杀,寨内一应赃物等候太子处置。”
卫队长明白,一声诺,离开。
二当家的尸体也被处理。
杨威煜走去书案,不过片刻,一只信鸽从郡守府飞离。
天险谷道,营帐之地。
篝火映照。
雪停之后,谷道崩塌之势也停,此刻三更之时,所有士兵皆未曾休息,而是连夜铁锹木板车,清理谷道内的崩塌冰雪顽石,尽快开路。
苏父和苏大也动手,与将士们一起,不惧寒凉艰苦。
太子虽未动手,却也未曾呆在营帐之内避寒,而是在外监工,不时也会去给苏父搭把手。
信鸽停落,姚叶庭走来,在他耳边一番低语。
将杨威煜所传之事告知。
“废…物…”
一语淡淡低沉,云穆睿眉宇间那抹储君威仪深邃一息。
“告诉他,北烽寨,一个不留,倘若再有差池…”
“诺。”
姚叶庭大步而走。
傍明现,破晓出,一日暖阳映照,才稍稍驱散了昨天那一场鹅毛大雪带来的刺骨寒凉。
五谷客栈。
天谷关郡除郡守府外,唯一一处没有被雪灾影响的地方,无论外面如何狼藉,这里一切照旧。
“小姐…”
二层客屋内,苏娆目光落在床榻上安眠的兄弟俩身上,想到依影所告知,内心难以宁静。
看着片刻,转身走出去。
依影也跟出来。
“小姐无需自责什么,本就是北烽寨动我奁阁在先,既然做了,就该想到有什么后果。”
何况他们也未曾赶尽杀绝。
“我并非自责。”
苏娆摇头,她并没有自责,只是她那么坚定的对小山保证…
“依影,找到小山他们的阿爹阿娘,我答应了小山,如果他阿爹阿娘活着,我一定帮他找到。”
迈步,苏娆走去另一间客屋,又一语低低喃呢:
“找到了,便放了吧!我不想亲手造出一个自己来,父母之过,乃他们之错,与孩提无关。”
“小姐…”
依影面露忧心。
“至于那个萧子昱,我现在有些累,若他来了,让等着,若来人是寒漠尘,也让等着。”
屋门关闭,苏娆将自己包裹进被窝,完全蜷缩起。
父王,母妃,娆娆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强大,原来竟还是这么脆弱,昨日的血色与那个冬夜一样红,红的刺目,红的娆娆都感觉娆娆的这双眼珠又被映成了赤色,生疼生疼。
夜色星辰,一日又匆匆,今夜夜空,孤月有了星辰做伴,虽残缺,却不再如昨夜孤独。
“父王…”
“母妃…”
含糊不清的呓语声,眼角又一滴滢珠滚落。
黑暗中,那只手再次伸出,如同在别院那次,轻抚掉,未曾让这滴滢珠没入到枕间内里。
那一次,苏娆被惊,这一次,却已知来人是谁。
平静的睁开了双眸,桃花明眸四周淡淡一层绯色,内里却是看不透的深邃,目光落在榻边所坐之人的脸面上,这一张银黑的面具将他的面容遮掩的完全看不出是谁,他是谁。
“你又哭了,像我们这样的人,不该有眼泪这种东西,它只会让你变得愈发脆弱无能。”
一语冰寒,寒漠尘起身走去桌边给苏娆倒了一盏茶,亦如上次一样,内力温热,递过来。
苏娆坐起身,一声低笑:“这样的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接过杯盏一口抿,这句话,好似带着深意,又好似只是两个可以相互取暖之人之间的玩笑。
“你的这个玩笑我并不觉得好笑,你也不适合如此玩笑。”
又坐到榻边,寒漠尘直接说了正事。
“欢娘说你要见我,你所言之事,毅亲王那边会有萧子昱接手,苏娆,从你将‘萧公子’送与我开始,你就不再是萧公子,只是苏娆。”
握着杯盏的手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