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幽总算痛痛快快地骑了一回马,结果当晚回去就病倒了,把忍冬和阿娜尔急得不行。
所幸求贤阁招揽了一位大夫,半夜把人叫起来给李灵幽诊了脉,说是风邪入体,又施针又煎药,忙前忙后到天亮方休。
殷郁在李灵幽居住的隐香馆外面守了一夜,万分懊悔昨夜的放纵,不该载着她策马狂欢,尽管那是他十四年来最快乐的时刻,但害她受苦,他情愿没有。
忍冬趴在李灵幽床边打了个盹儿,醒来听说殷郁还在外头站着,拉下脸找出门去。
殷郁看到忍冬露面,急忙询问:“公主可好些了?”
忍冬本想训斥他一通,责怪他让公主生了病,但见他一脸自责又后悔的模样,那些难听的话硬是说不出口。
“殿下发了汗,已无大碍了。”
殷郁松了一口气。
忍冬又不爽起来,板起脸警告:“殿下体弱易病,不许你再半夜哄她去骑马,万幸昨晚她心疾没有发作,不然的话……”
殷郁大惊失色,他能看出来李灵幽如今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患上了心疾。
这可不是一般的病症,难以根治不说,一时不慎就能要了命。
“公主她……何时患上了心疾?”
忍冬自觉失言,想要改口已来不及,只好含糊其辞:“自然是在羌国时,这件事你知道就好,千万不要出去乱说。”
殷郁心神不宁地点着头,望着李灵幽寝室的方向:“我能进去看一眼公主吗?”
忍冬瞪他:“放肆,殿下的寝室岂是你一个马夫能够随意出入的!叫你搬进内院已是破例,再敢如此轻狂,我非求殿下把你撵出去不可!”
……
李灵幽半梦半醒,隐约听见忍冬在骂人,费力睁开眼睛,就见阿娜尔神色欣喜地站在床头。
“殿下,您总算醒了,头还晕吗?心口疼不疼?”
李灵幽摇摇头,哑声问:“忍冬呢,我好像听见她在说话。”
阿娜尔一撇嘴,道:“忍冬姐姐正在外头教训无望呢。”
李灵幽咳嗽了几声,道:“是我非要出门骑马,关他什么事,去叫他们进来吧……等等,只叫忍冬进来就好,让无望回去休息吧。”
李灵幽承认自己是虚荣心作祟,不希望那个口口声声仰慕她的青年,看到她这副病殃殃的样子。
阿娜尔不情不愿地出去传话,当然也没给殷郁什么好脸色就是了。
“殿下醒来了,说不怪无望,叫忍冬姐姐别骂他了,让他回去休息呢。”
殷郁得知李灵幽刚醒来就念着他,只恨不能亲耳听见她说话,怕再呆下去会影响她休息,于是静悄悄地离开了。
……
内院中有五处院落,用围墙分隔开来,其中房屋最大最华美的当属隐香馆,以隐香馆为中心,东西南北各有一处院落,大小不一,殷郁和双生子就住在西边的藏秀轩。
悦竹墨书来得早,住了相邻的两间大屋,殷郁晚来了几天,就选了一间最小但是离他们最远的屋子,免得哪天看他们不顺眼,一时失手把人捏死了,不好向公主交代。
殷郁搬进内院三天,没跟双生子说过一句话,就算见面也无视对方。
他嫌弃人家兄弟以色侍人,殊不知人家兄弟也嫌弃他厚颜无耻,区区一个马夫竟然好意思住进内院跟他们争宠。
是以殷郁早上从隐香馆回来,一进门就听见两兄弟在院中冷嘲热讽。
“弟弟,咱们好歹在南风馆呆了十年,还不如一个门外汉会讨殿下欢心,半夜里诱哄了殿下出去骑马,真是好手段。”说这话的是悦竹,他一向要强,哪能容忍殷郁这个后来者比他更得李灵幽的赏识。
“这种手段,不会也罢,只顾讨好殿下,不惜损害她的身体,你我是万万做不到的。”沉稳,也是被昨晚的事气到了,同悦竹一唱一和,试图叫殷郁无地自容。
殷郁正因李灵幽患有心疾一事烦恼,听了他们两句酸话,本无心计较,偏生悦竹又多了一句嘴。
“我们也去看看殿下吧,她卧病在床,一定很无聊,你可以给她念书,我给她弹我新作的曲子。”
殷郁在房门口站住脚,回头看着他们两个,冷声道:“公主需要静养,谁敢去打扰她,休怪我的拳头不长眼。”
说罢,握紧满是老茧的拳头,一下砸在门框上,看似没使什么力气。
就听“咔嚓”一声,三寸厚的门框竟裂开了一条三尺长的缝隙。
悦竹墨书悚然一惊。
殷郁冷哼一声,进屋甩上门。
悦竹羞恼,怒骂:“莽夫、粗鲁——”
墨书连忙捂住他的嘴,将人拉进屋里,低声哄劝:“先别搭理他,等咱们备好给永宁大长公主的贺礼,何愁得不到殿下欢心,到时候他敢动咱们一下试试,殿下必饶不了他。”
***
李灵幽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忍冬让两个小宫女把她看的很紧,连卧房都不许她出来。
好在公主府来了访客,李灵幽才不至于被闷坏。
贺琼是一个人来的,等素馨将她领到隐香苑,她才知道李灵幽病了。
“天气这样暖和,你怎么还着凉了呢?”
李灵幽朝两个小宫女使眼色,不许她们揭她的短,一面转移话题。
“小病而已,是她们太紧张,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菁儿呢?”
贺琼神情有些僵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灵幽摆手让房里伺候的人都下去,拉住贺琼的手